雅文小说 > 古代小说 > 后宫惠妃传 > 第四百四十九章 抄家(下)全文阅读

此话一出又叫司徒逸尘一颗心瞬间悬起,仿佛大难临头那样吞咽一口,毕竟从未有人敢对萧衡如此放肆,

可萧衡此刻脑中尽是纷杂的思绪,似乎并未听到也无心去考虑其他,这才避免了一番‘腥风血雨’。出神片刻后,他默默的再度起身,不发一语的往外走去。

看到任修跟在他身后,司徒逸尘才不至于太过忧心。

萧衡离去,柳怀安心中也颇有几分气恼因此不愿多留,拱手便要告辞。

“这便走了,你要往何处去,还是在我安置你的客栈中吗?”司徒逸尘追问道。

“皇上察明真相后便让我任职礼部,为礼部侍郎。多谢大人牵挂,怀安如今终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司徒逸尘听到后并未太过吃惊,边笑边点着头。

“这样也算公平,不过你莫要叫我大人了,你身为礼部侍郎而我只是个守宫门的小卒,论起来是该我敬呼你为大人才对。”

柳怀安微一蹙眉,垂下眼,只觉得来时的怅然不减反增。沉默了半晌,才回过头道:“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怀安此生不会忘记。可慕家害死兰芝的仇我同样不会忘记,慕家的每一人都不可宽恕。”

顿了顿,冷笑道:

“可那位将军似乎很是紧张降雪轩的婕妤,包括大人的立场怀安也心如明镜,说这些已是仁至义尽,请恕在下告退。”

说罢后便毅然决然的拂袖离去。

徒留下司徒逸尘一个站在空挡的厅中,他眼神轻荒,长叹一声,撇了撇嘴后颓然靠在椅背,只觉异常疲累。

第二日,司徒靖果真带着大批人马直往慕府中去。如今的慕府于往昔可谓天壤之别,人丁稀少,满目苍凉。

少了二位大人,亡了两位夫人,管家钟信好像早收到风声一般,赶在官兵到来前便趁夜色逃跑,徒留下还在苦等一家之主回来的妻妾婴孩,以及满府的婢仆家丁。在看到全副武装而来的侍卫后早就吓得魂飞魄散,晕倒的晕倒,跪地哭嚎讨饶声此起彼伏,响声震天。

“慕府上下一甘人等全部押下,其余的给本官把一土一瓦仔细翻找,一粒金砂都不许漏掉!”司徒靖一挥衣袖,高声吩咐。

可慕易贪污敛财的本事到底没藏匿东西的本事强,账簿金银私库暗阁等似乎都有极醒目的线索指引,轻而易举的便尽数搜刮而出。

府外围观的老百姓无不受尽了慕易父子的剥削压迫,听到抄家的消息,纷纷赶来指点唾骂,如同盛大的节庆般高呼“皇上万岁,皇上英明。”

看着那一箱一箱的金银财宝被抬出,穿金戴银一身绫罗绸缎的贵气夫人小姐灰头土脸泣不成声的被推搡而出时,那些穷苦的百姓更感到莫大的舒心解气,欢呼声与谩骂声两相交杂,从街头至巷尾尽可听闻。

萧衡坐在对面的楼上的雅座,面前的茶盏未动一下。他想起了当初慕府初建时的场景,赏赐礼单能铺成几里,金银珠宝,古董珍玩如流水一般抬进。前来巴结拜谒的官员富豪更是要将那沉檀木做成的门槛踏平。

而今所有财宝悉数搜出抬走,人去楼空,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时移事易,平日交情甚密把酒言欢的同僚也恨不得撇清关系。

慕家当真就此没落,萧衡突然间觉得十分怅然。

朝堂之上,楚越宸听着司徒靖复命,听着那抄家出的单子,满朝文武无不惊叹而又嫉恨,更莫说高高在上的皇上。

“启禀皇上,微臣此去清缴慕家拢共如下:都中、万年乃至通县涿州等地房屋2000间,良田4000顷;另有药铺、当铺、银号、古玩铺各数十座。抄出各色银二百余万两,金一万三千五百五十一两。更于私库中搜到一重二十六金的纯金佛塔,以及祖母绿、翡翠西瓜、水晶缸、3尺以上的珊瑚树以及狐皮貂皮蜀锦绸缎数百匹,其价不可估量。”

司徒靖越往后读,楚越宸的脸色越阴沉的可怕。他冷笑几声后,显然被气至说不出话来,或者任何言辞也不能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几度张口后,一个“杀”字,便给一切画上了句号。甚至于不愿等到秋后,而是判处了即刻于午门处斩的极刑。

所有的一切发生的太过快速,仿佛眨眼间那样。也让那些家中备好烂菜叶子石头碎瓦等着砸向奸人,等着宣泄未尽怒火的百姓来不及反应。甚至于慕易与慕耀之二人,连临死前的恐惧都不曾感受,便被侍卫扣上枷锁押至午门。

可令在场人感到疑惑的是,原本心如死灰还算平静的慕易在看到慕耀之也要与自己一同赴时时却突然疯癫一般,指天破口大骂起当朝丞相,声声呼喊远在后宫中早被抛诸脑后的妃子庶女。

那声音刺耳哀戚,倒如像真的父女情深。可过不了多久,所有孽障冤屈,都将在刀光一闪,应声落地后化为乌有,萧衡经过时,那满地的鲜血,似还带着温度一般。

“小主,你晨起便心神恍惚的,快些趁热将这安胎药喝了吧,或许能好些。”岸芷微颤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替慕子染端过迟来的安胎药。

慕子染接过药后,望着乌黑泛红的液体,忽然间一阵干呕,只觉得那药像极了血液,竟还泛着微微的腥气。

岸芷一急,赶忙上前替她抚着背,关怀道:“小主这反应是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快些喝了药,待奴婢想法子能不能让外面那侍卫找个太医来瞧瞧。”说着将碗递到了慕子染的嘴边,慕子染蹙着眉仍旧受不了那股味道,可为了腹中龙胎,还是一闭眼将汤药喝的一滴不剩。

看着空了的碗,岸芷仿佛送了一口气,扯了扯唇角,忽然却又僵硬成怪异的神情。

与此同时,只听得院中嘈杂声起,紧接着便有太监通传道:

“皇后娘娘驾到——”

慕子染搁下擦拭唇角的帕子,起身纳罕道:“皇后,她来做什么。”

汀兰赶忙从门外赶来,扶住慕子染低声道:“院外的侍卫尽数随着皇后进来,还不止原先那些,另有一陌生的大人,奴婢只怕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