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代小说 > 后宫惠妃传 > 第三百三十章 返程(上)全文阅读

“自然是不喜欢的,倘若喜欢刚才自然是会被说动随着他远走高飞。”耶律晴狐疑的望着慕子染,这才想到自己竟又将如此隐私之事告知予她听,好像不知不觉,无影无形的便在跟随者她的步伐。

想到这里变不觉有些懊恼,一跺脚道:

“你问这作甚。”

慕子染以袖掩唇嗤笑一声,美眸波光流转,那令人闻之便很是舒心的语调响起,莞尔道:“那若有一姑娘因顾羽倾慕于你,便来仇视嫉恨你,丝毫不管你的心底究竟是如何想的,又该如何?”

“自然……”耶律晴本想回答自然不去搭理那莫名其妙之人,话还未全然出口,这才反应了过来慕子染话中的意思,秀眉一蹙,只觉得现在的自己好像脑袋都不甚灵光了,好像在被牵着鼻子,越发羞愤起来。

转过头正对上了慕子染似笑非笑的脸,只听她又道:

“那日刁羊公主扮作男装,我只不过是将错就错,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又何来有意戏弄你一说?至于萧将军,原先我们连交情都谈不上,更何来倾慕一说呢?”

听了这话,耶律晴倒有些动摇,又或者说原本她便是这样期望,如今听到从慕子染的口中说出,自然是愿意相信。

但她还是脱口而出的问了句:

“当真?”

“自然是当真,我却不知这等误会到底从何处生出。我乃皇上的妃子,萧衡不仅是皇上的臣子更是自幼时起的挚交好友,一心为国刚正不阿的雁亭侯大将军。”她眼眸一亮,稍有停顿后,方才继续挑着音调说道:

“便是我有心倾慕,明里暗里的去示好,只怕萧将军也不会多看一眼吧,而身在深宫,我自然也想多活几日,又岂会做出这样没有分寸的事来?”

耶律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慕子染在提醒自己,只见她说的句句在理,原本的五分相信也变作八分,对慕子染的敌意也顷刻间减退了许多。

“那便好了,你既没有同我争抢,本公主今后便会对你好些,这个也是自然。”

喜怒皆形于色的耶律晴如今微微扬起小巧玲珑的下巴,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当真比映在湖中的明月还是耀目夺人。

“若非入宫可以离他近些,或许刚才我就真的同顾羽走了也不一定。”耶律晴喃喃道。

“宫里的妃子都像你这样能说会道吗?”

“她们?往往最不说话,最人畜无害的才是最危险的,但言辞刻薄,却未必会是良药苦口。”

看到她的样子,慕子染突然觉得有些于心不忍,她眉心拧紧,张了张口,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可是想到这个本该在草原上尽情享受自由的女子打明日开始便要困于那如深渊般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她便不得不说道:

“你可知若是你入了宫才是真正离萧衡的距离越来越远,稍有一个疏忽不慎,对你对萧衡,乃至对两国都会有不可估计的想法。”

耶律晴泛着光的眸子微眯着望向帘外那看不见的草地牛羊,眼神中又是爱意又带着些淡淡的忧愁,她轻轻的回答:

“这些我都是在知道,可只要能离他近些,时不时能看到他从宫中经过,那样于我便是一种心满意足了吧。”

在她说这句话时,她眉宇间的神色却突然让慕子染看不透了,这还是那个她所认为的随心所欲任性娇纵的晴公主吗。

慕子染垂下眼,并未再说些什么,她带着沈夙默默的退了出去,将这寂静无声的草原上的最后一夜留给了耶律晴。

心中乍然而升起的沉重在迈步出了营帐,迎接着徐徐夜风时才慢慢归于无。慕子染走的极慢,虽然此次访辽之行并不顺畅,又是被诬陷又是差点命丧崖低,但不知为何,待到要走之时她却还是舍不得,同时又对即将返回那宫中有种说不上的疲累。

“原先我以为若是郎情妾意,那耶律晴定然会不顾一起的随着萧衡远走高飞。”慕子染突然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眼底深沉而无波,裙边摩擦在高至膝盖的草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现在呢,小主改变看法了吗?”

慕子染以鼻息发出了一声嗤笑,摇了摇头,

“我竟忘了才万千宠爱,耶律晴到底也是个王室的公主,身为公主自然该有自己的使命,多亏了她,倒让我也相通了许多。”慕子染叹了声气,仰头看向那广袤无垠的星河,有说不出的惆怅。

“既然享受了寻常人难有的富贵,那寻常人能有的自由自然奢望不得,这天下间的便宜哪能让一人独占去,想来想去,老天倒是公平。”

沈夙听得似懂非懂,而那语气中的无可奈何却甚是真切。再回头望着耶律晴营帐中还未熄灭的灯火,她叹了口气。

“也许注定了要离乡背井,汗王与王后才格外宠爱她些。这样看来晴公主还是比我幸运上许多。”

“但沈夙却很羡慕小主,又这样聪颖的头脑,不像我,空有一身的武力罢了。”

慕子染笑了笑,不以为然道:

“不知你可有听过一句俗语,叫愚人自有愚人福。许是自小所生活的环境,若是不费尽心思去想去谋,只怕早已没了小命。”

正说着,也快回到了营帐的位置,却在这时忽然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神色匆匆的也在往慕子染所住的营帐而去。

她一惊,心中下意识认识会是顾茗悠,赶忙使了个眼色给沈夙。

沈夙当即受意,一个轻点足尖便翻身而去,抽出利剑抵在她的脖上,寂静的草原上只挺听得一声尖叫,和沈夙低沉的声音,问道:

“何人在此!”

接下来声音却让慕子染感到十分熟悉与震惊,只听到清亮的女声带着惊恐的颤音,将帽兜摘下后,道:

“是我啊沈夙,你这是作甚。”

“岸芷?”

慕子染蹙着眉看到被吓得脸色苍白冷汗直流的岸芷,和那披着的黑色衣袍的打扮,不由疑上心头,却不等她询问,岸芷倒率先一步上前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