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笳出身名族,所有人都认为他有今日的地位皆是沾了家族的光,是天君给重明族的体面。可谁知,正是光鲜亮丽的重明族灭族之时,禾笳被消去了半身的灵赋。
当日若非长生帝君及时赶到,怕如今的九重天,早已没了禾笳此人。
禾笳因灵赋不够,甚至进不去南极溟律大梵林,日日遭灵气灼体之痛。
往往站的越高的人,便会跌的越重,天,从来没有公平二字。度厄如是想。
自那以后禾笳与度厄的关系近了些,禾笳总是放下心思让度厄看个究竟,二人无间,无话不可谈。
度厄抹着嘴角笑笑,“兄长如是,更况我乎?”
度厄很少笑,笑时却也爽朗,禾笳从未见过笑得如此狡黠的度厄,像一只狐狸,比让人窥探了内心还要发毛的神情。
禾笳询问似的道:“此话何意?”
度厄却不再愿与禾笳深谈,他可不闲。
度厄从凳子上起身,低头看着禾笳道:“天枢宫的事物可不知是天府宫的多少倍,我没有多的时间在此陪兄长闲叙,便先退了。”
度厄朝着水晶塌上的禾笳,做了一揖,道:“兄长不愿回天府宫便在此屈身几日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禾笳似是有重要的事,翻身冲着禾笳的背影大喊:“你去帮我将浮生寻回来,她找不着路!”
倒真不是浮生说过此来神界不愿旁人知晓,是因为她寻不着路,找晚了可不知道她能走到哪里去了。万一这时东方句芒派神侍来要人,他总不能回人家:你家帝姬离宫出走了吧?
这多丢人,浮生知道了还不宰了他!
禾笳话落,回答他的不是度厄的应答声,而是“砰”的一声关门声。禾笳看着还在晃动的纱帘,转身躺下盖好了被子,闭上眼,他知道度厄是听见了的。
门外。
方才出门的度厄看着关好的房门,笑笑,他还以为禾笳会找什么破理由,没想到竟是找不着路······
想来浮生在神界十几万年,虽长居东方句芒,却也常走动与神界各处,怎会找不到路?
呵呵,真是个令人无法拒绝的好理由!
不过······
浮生离开神界万年,神界亦变化许多,确实有可能找不到路。况且······况且神界守卫的天兵早已轮了好几拨,他们可不认识神界还有什么浮生帝姬,若发现了浮生,怕又要弄出些动静······
如此,还是去寻她一番吧。毕竟禾笳可极少托他以事。
度厄走出偏殿的大门,原来在天枢宫外接下禾笳的神倌见度厄出来,遂行礼道:“神君。”
度厄点头,“嗯”了一声。
神倌见礼后问:“不知司命神君现在如何?”
“已无碍。”度厄顺口一答,却想,偏殿不常有人,此人怎知禾笳之伤?
度厄转头一看,才发现竟是刚才那位神倌,度厄皱了皱眉,问道:“你为何在此?”
神倌回道:“方才见司命神君重伤,是以候在此处恐神界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