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其它小说 > 萌妃不下堂 > 第34章 凝儿,你没事吧?全文阅读

“凝儿,你怎么了?这到底怎么了?”

“呵……”扯唇笑了起来,紫凝儿抬手抹去额上不断渗出的密汗,随及便也苍白着笑颜玩笑道“我没死,已是万幸。你别担心了,小皇子没事吧?”

到底没忘记自己为此的初衷,她拉着她的手,皱眉问道。

“没事了,如今服了药已经睡下,你……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是皇上”咬了咬牙,虽然她很想说是南宫景煜那个王八蛋公报私仇,但……她现在多说一个字,都很要命。

是皇上?他怎么,怎么能这么狠心?难道,是因为紫凝儿硬闯重生殿为辰儿求出宫的令牌吗?想到此,芸儿脸色瞬间垮了下来,目光落到正被众人抬进殿中的紫凝儿身上,背上的裙裳都被血污浸得失去了原有的颜色。

当时,一定很痛吧!

“娘娘你没事吧?”清儿也追了过来,脸上亦是同样担忧的神情。

“现在,我们俩可以做伴了。”握了握她伸过来的手,紫凝儿望向她,随及不忘调侃。

如今她pp疼不能坐不能走,清儿跪了两个时辰膝盖肿得很大,如今亦是不能多走动,所以如今这两主仆,终于是又有机会同甘共苦了。

走出没多远的冯大人又被追了回来,替紫凝儿开了药,又将涂抹的膏药送到宫女手上,这才又去帮清儿处理伤势。

如今事出还不过半时辰,凝淑妃挨了杖责的话题纷纷扬扬传遍整个后宫,惜容殿中,容妃李如正眉眼俱笑的坐在闲亭中,听着身边宫女描述凝淑妃被权责时的惨样,眸间的得意之色不禁更加明显。

一张妖娆的脸上,尽显算计。

“这么说,她是半个月都下不了床了?”

“那么重的板子下来,肯定是下不了,不过可惜只打了十大板,若是三十大板下去,奴婢保证她肯定永远都爬都爬不起来了。”眉梢上扬,那小宫女见自家主子听得开心,不禁也更是讲得绘声绘色。

“哼!来日方长,急什么。”

抬手饮了口茶,容妃低眸打量起自己细长的指甲,唇角泛出冷意。

“是”

紫凝儿不无意外的成了后宫笑柄,第一个被罚到司刑房领罚的妃子,她确实是南雀国的第一个。以前倒不是没有,只是有的也是在嫔位以下的小角色,如今她不止是新进宫封了四妃之一的淑妃娘娘,而且还有皇上的亲笔赐字,如此殊荣下,自然不是一般人。

俗话说,爬得越高,摔得也就越惨。

这话,倒是在紫凝儿身上,体现了完全。

这天午后,凝华宫的后花园里热闹非常,离那丢人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十天,紫凝儿的伤好了大半,如今有说有笑,旁边还有个小家伙时不时跑过来唤她一声凝姨娘,虽然仍趴在软榻上不得自由,但即有芸儿贴身伺候,又有清儿陪着聊天,这三大一小倒也过得惬意。

翊辰虽一向体弱,但到底是小孩子恢复得快,如今十天过去身上的毒除了干净,能跑能跳的正忙着跟春儿一众小宫女捉迷藏。

“没想到翊辰这么聪明,唐诗宋词三字经,也能背得朗朗上口。”一个三岁的孩子能会这么多,确实天才。

“是啊!他两岁时我便教他认些简单的字,可如今一年下来,他学得太快了,我这师傅,都明显有些跟不上呢!”芸儿浅笑,脸上溢满了自信的光华。

“呵呵……”跟着笑了起来,紫凝儿想了想,随及便也对芸儿提议的说道“辰儿体弱,你何不让他多出来走动,若能学点武功之类的,怕是对他的身体更有好处。”

闻言眸光微动,傅芸儿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及想了想后,便也又道“辰儿似乎更好文才”

听出话里意思,紫凝儿也不多做劝解,随及伸手接过芸儿递来的葡萄,刚要往口里送去却见小翊辰正跑着往自己软榻边靠近。一脸的欢喜模样,叫人看了,不禁也跟着开怀起来。

或许,她也可以生个宝宝。

“来,辰儿乖,叫姨娘有糖吃哦!”露出一脸由心的笑意,紫凝儿难得眉眼俱笑的哄着。

这些天的相处两人早就混熟了,小翊辰也不怕生,如今仰着脑袋朝上望去,便也稚声稚气的甜甜喊道“姨娘……”

“乖……”伸手将葡萄送到翊辰大张的口里,紫凝儿逗着他故意提高了一点儿,见他望着好东西眼睛都快望穿秋水后,这才收回来剥了皮往他的小嘴里送去。

“记得将籽吐出来哦!”

“为什么?”眨巴着明亮的双眸,小翊辰不懂,却也顾自的嚼着口中的美味。

“因为啊!如果你不小心将葡萄籽吞了进去,到时它就会发芽长大,然后长啊长,就从你的头发里长出来了。”

“头发里长出来?”问着,翊辰不解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是啊!所以这些水果的籽都不能吃,因为它们都是小种子,是有生命的。”点点头,紫凝儿无比认真的解释。

眼见小翊辰听了这话一下子愣了起来,思考了半天,这才抬眸望着她小声的唤道“姨娘,我……我刚刚把籽吞下去了,怎么办啊?”

说着,眼里已经噙满了害怕的泪光。

“凝儿……”一声娇嗔,芸儿不忍自己的儿子受紫凝儿荼毒,如今对着小翊辰招招手,然后便也将他揽见怀中万般疼爱的道“辰儿乖,姨娘逗你玩儿的,别怕,不会长出来的!”

“可是,姨娘说会长的,母妃……以后翊辰的脑袋上要是长了葡萄,那可怎么办啊?”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小脸蛋上滑了下来,小翊辰虽身子羸弱,但到底五官生得漂亮,如今泪眼朦胧自然可怜极了。

“没关系,姨娘会帮你摘下来分给大家吃。”眨了眨眼,紫凝儿不顾芸儿向自己递来的眼色,继续骗道。

“哇……翊辰不要长葡萄,不要长葡萄……”禁不得紫凝儿吓,小翊辰扑倒在傅芸儿怀中一下子哭得更为厉害,嘴里嘟嚷着抗议,小手也是害怕得紧紧的拽住了自己娘亲的衣裳。

见此,紫凝儿脸上的笑意不禁更为灿烂了,不顾芸儿责怪的眼神,无视清儿摇头的动作,只一个人在软榻上笑得张扬。小孩子嘛,就是得又哭又笑才活得自在,况且,从小培养好了想像力,长大后才能比别家的孩子更聪明嘛。

正当大家闹得正高兴的时候,哪知一旁的春儿却沉下了面容直朝卧在软榻上笑得开怀的女子递着眼色。

挑眸望去,只见一身着宝蓝色宫装长裙的女子纤腰如柳,如今正盈盈迈步朝着这边走近。

头上的发钗亦是同样的宝蓝色为主,灵蛇髻上步摇微颤,一步一生花的姿态万千。远远的便能看出她唇角泛出的挑衅笑意,紫凝儿微微动了眸光,随及便也小声的问道“这又是哪位?”

还不待春儿回应,那女子已然笑颜如花的走近了行礼道“臣妾李氏拜见凝淑妃,凝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初次见面行大礼,这是南雀的规矩。

“起来吧!”淡淡一句,紫凝儿脸上泛着浅浅的笑意,既不如她那般热情,倒也不显生冷。眼角的余光瞄转到一旁的芸儿身上,见她侧了侧身子没动,脸上的表情却是一上子冷冽了许多。看来,这女人跟芸儿还有过节呢!

“容妃怎么得空,如今过来看望本宫呢?”眸光落到一袭宝蓝色盛装而来的容妃李如身上,紫凝儿毫不忌讳的打量着她的一切,目光显得有些轻挑。

“前阵子一直太忙,臣妾如今才来给娘娘请安,还望娘娘莫怪。”

缓缓起身,容妃一样毫不避忌的迎视着紫凝儿的目光,唇角带笑。

“请安的时间向来定在清早,看来容妃妹妹有些贪睡啊!”语带了一丝挪揄,她挑眉,一脸好笑的望着她。

“姐姐莫怪,都是皇上昨晚在臣妾宫里喝了酒,如今睡到这个时辰,连早朝都推了呢!”

故意一脸为难的说完,容妃朝着半卧软榻的紫凝儿挑眉轻笑,眼里的讽刺挑衅,实在明显至极。

“哼!”

一记冷哼适时响起,紫凝儿撇眼见芸儿正一脸隐怒,随及想了想又要问话,哪知却被那容妃抢了声。

“哟,还没看到菀妃也在呢!”站直了身子,容妃一脸惊讶的望向坐在一旁抱着小皇子的傅芸儿,眼里满是认真的诧异。

好似,她真的是刚刚才发现了菀妃的存在般。

翊辰抬眸见是李如,随及小小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后便也不敢作声的躲到了芸儿怀中。

“辰儿别怕,娘带你过去喂鱼好吗?”见此芸儿低眸望向怀中的孩子,随及故意无视了容妃的话语,起身便也要带着翊辰离开。

“不要”

摇了摇头,小翊辰抱着芸儿的裙子向上望去,随及便也一脸忧虑的认真说道“我们不能留凝姨娘一个人在这儿”

闻言,紫凝儿倒也低声笑了起来,见芸儿也一脸忧虑的朝自己望了过来,不禁浅然一笑示意无事道“翊辰真乖,还知道为姨娘担心呢!来,让姨娘亲一个……”

站在一边的容妃听出她们话里的讽意,随及一张施了胭脂的脸上笑意微沉,眼角一丝狭促的冷意闪过,随及便也上前一步拉起了小皇子的手道“许久不见,辰儿倒是愈发懂得说话了呢!”

“你干什么?”见容妃要动自己的孩子,芸儿下意识的冷了脸色去拦。

一旁的紫凝儿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目光落到她拽着翊辰的鲜亮五指上,微色微变。

“菀妃妹妹也太紧张了吧!本宫只是想逗孩子玩会儿,你怎么能这样拒人呢?”眉眼上挑,容妃一张妖娆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她紧握着小皇子的手,任凭菀妃如何使劲都没有松。

“哇……母妃……母妃救我,救我……”

“住手”

淡淡一句出声,紫凝儿眼见争夺的两人顿下动作,随及便也对着哭得万分可怜的小翊辰招手道“过来,姨娘保护辰儿,乖啊!”

两人刚一松手,年仅三岁的南宫翊辰便也夺步朝着软榻奔去,随及抓紧了紫凝儿的手,这才呜呜的哭了起来。

心底有怒火升冉,脸上的笑意却未有半分变动,她伸手抚着辰儿的小脑袋,然后便也小声在他耳边安慰起来。

“你什么意思?”眼见自己的孩子安全下来,芸儿回眸便也瞪向眼前一脸嚣张的容妃怒道。

“本宫能有什么意思?”扯出袖中的丝绢儿擦了擦手,容妃仰眸一脸漫不经心的高傲,唇角的不屑之意,尽是明显。

“他才一个多大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心狠?”

眼眶都瞪得红了起来,芸儿本是娇弱的面容如今写满愤怒,连身子都气得微微打颤。

“我怎么心狠了?本宫不过喜欢孩子才想抱抱辰儿,哪知他竟这般怕生,我刚一摸他他就哭起来了,这关本宫什么事?”

“你……”

眼见芸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紫凝儿抬眸便也浅笑着向她说道“芸儿,你带辰儿过去喂鱼吧!”

回眸,芸儿本是一脸的怒意在看到辰儿抽抽嗒嗒的正望着自己时,不由心底一软,随及便也狠狠的瞪了眼容妃之后,这才提步上前将辰儿牵着往凝华宫以西的一处人工小湖走去。

如今虽剩了两人,但紫凝儿在她眼中不过是一还未得宠就已失宠的冷妃罢了,皇上向来待众人平等,可如今这凝淑妃进宫十几天了,皇上可是除了她晋封那晚,一次都没来过。想来,必定是极不受待见才是。

“早闻容妃是皇上最先纳的一位妃子,当初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容妃就已经在皇上身边了吧?”挑了挑眉,紫凝儿一脸好奇的问道。

“那是,臣妾已经陪在皇上身边八年了。”说到这点,容妃的脸上不禁更为得意。

“哦……”

点点头,紫凝儿若有所思的想着,随及再次抬起眸光之时,不禁暗藏讽刺的故作担忧道“刚刚看你那么喜欢辰儿,想来也是喜欢小孩儿的,如今八年之久,怎么还……未闻喜讯啊?”

刚刚还一脸得意的容妃听到这话,脸色不禁一瞬间青了下来。

“难道,是妹妹身患隐疾?”见她如此失态,紫凝儿心下冷笑,随及便也一脸认真的又道“本宫以前住在娘家时,府里有位婆子也是长年不得喜孕,后来吃了一个郎中的药,她竟然四十好几的就怀上了,如今妹妹尚还年轻,不如……本宫为你引见一番可好?”

此言一出,一旁候着的宫人不禁都是低下了眸头偷笑。

“你……”脸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容妃纤指一抬,随及便也花容失色的朝她吼道。

“妹妹是不信江湖郎中?”眨了眨眼,一张倾城的面容上明眸清澈,她望着怒极的她疑惑反问。

“本宫年轻,还不想要孩子。”咬了咬牙,容妃为保面子恶狠狠的回道。

“哦……”故意拖长了声音,紫凝儿一脸了解的模样朝她点头。

“娘娘好意,臣妾就心领了,不过,娘娘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说罢,随及甩袖欲走。

“妹妹且慢”一丝寒意自眸中闪过,她望她高瘦苗条的背影,然后便也缓和了声音又道“妹妹虽是年轻,但若一直不要孩子,恐怕圣宠难长啊!毕竟,哪个男人不想与自己心爱的女人要个孩子呢?”

“那臣妾,谢过娘娘提醒了。”

听得出对方的咬牙切齿,紫凝儿望着她怒极而走的背影,一丝狠意这才泛上了冰清玉洁的面容。一旁的清儿看在眼里,随及见容妃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外后,这才小声道“……娘娘,要请菀妃与小皇子回来吗?”

点头,紫凝儿闭眸深吸口气,随及又才睁眼对着一旁候着的春儿又道“去请冯大人过来。”

御医院冯大人?

一时不解,春儿不禁皱了皱眉一脸担忧道“娘娘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让你去就去”声音不大,却掺着点点怒火。

身子禁不住的一颤,春儿心下惶恐,随及便也提步往着宫门外走去。

容妃敢这么放肆看来嚣张已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刚刚见芸儿两母子见她时的神情便知,两人平时定没少受她的欺负。这女人,也太可恶了吧!

待清儿领着芸儿及翊辰回来时,除了翊辰一张小脸上挂满了泪痕未散的笑颜外,其她两个都是一脸郁闷的怒意,隐隐藏在眉间。

“姨娘……”稚嫩的声音仿佛渗了蜜糖,让人一听就甜到了心底。

“辰儿宝贝……”同样以着嗲嗲的声音回着,目光从他露出袖外的手腕上移过,随及便也对着一众侍候的数十位宫人又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本宫吩咐,以后凝华宫不许再有外人打扰。”

“是”众人齐声,随及纷纷退下。

傅芸儿置气的坐到了一旁的凳上,伸手端了茶杯一饮而尽,却还是难消心头之气。

“疼吗?”伸手拉着他的小手腕,三条血痕映在他白嫩的皮肤上正刺人心神,紫凝儿眉眼含笑的问向小翊辰,心底却狠意直泛。

容妃是吗?很好,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不疼”浅笑着直摇头,翊辰早忘了刚刚的惧怕与疼意,如今笑得开怀。

“辰儿过来,母妃帮你呼呼”

“好”

“我已经让春儿去宣太医了,没事的。”紫凝儿望着对面一脸心忧的芸儿正为翊辰的伤口呼气,犹豫了一下,这才浅笑着安慰道。

“娘娘,请怒奴婢直言,这容妃向来乖张恶毒,平常对菀妃使狠就罢了,而且连小皇子这种三岁小孩儿都不肯放过。以前在王府里,她就没少对小皇子使阴招,有次还骗小皇子吃鱼食,幸好有人路过发现,不然……”清儿突然朝着软榻上的女子跪了下去,她低眸一字一句的控诉着,眉眼中满是对那容妃的不满与憎恶。

“难道,南宫景煜也不管管?”

提到这话,芸儿与清儿不自觉的对视一眼。

看出两人有所隐瞒,紫凝儿想了想后,随及便也浅声说道“以后,你们见到这容妃就绕开了走,经过这次,恐怕她更不会放过你们了。”

容妃一典型的欺软怕硬,如今她不敢冒犯自己,就只有拿芸儿等人出气了。

“可……”清儿本还有话要说,但一抬眸见紫凝儿目光微沉,随及便也噤了声,不再答话。

清儿本还以为,以着紫凝儿对傅芸儿的关切程度,一定会想办法替她出了这口恶气的,可谁知她意出言有意忍让,这倒让跪地的清儿暗自吃惊,毕竟,这完全不似紫凝儿一惯的作风啊!

“我倒没什么,只是可怜了辰儿,小小年纪就受她们欺负。”眼里有泪光闪烁,芸儿想到痛处,随及便也忍不住的软弱起来。

“母妃,你怎么了?”声音软软的,翊辰仰眸望着身边带着泪颜的女子,语气也渐渐染上了哭腔问道“是不是那个坏人也打你了?辰儿帮母妃呼呼,母妃不疼……”

说罢,随及便也拉着芸儿的手呼起气来。

“唉!”轻叹一声,眼见一旁的清儿也触景生情的眨巴着眼睛,紫凝儿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及便也随口说道“你们好歹也在这样的生活中生活三年了,如今怎么还一点儿抵抗力都没有啊?”

抬眸,芸儿不明所指的望向紫凝儿,一脸迷惑。

“如果学不会反抗,那就学着忍让。世界本就如此,如果做不了强者,那就只能被人踩在脚下苟且偷生。”一番见解下来,紫凝儿望着三人同时投来的目光,随及清了清嗓子,这才小声的又道“打蛇打七寸,你们就等看本宫是如何一击击中,将这讨厌的女人,赶出后宫。”

此话一出,小翊辰不解的眨巴眼睛,清儿暗自沉眉不再作声,芸儿也是明白的舒了口气。

出了奢华庞大的凝华宫,容妃李如一路黑着脸走出西宫领地,随及目光落到对面东宫入口摆放的盆栽,随及回眸又见西宫入口处摆满的牡丹,气从中来,随及便也上前一步将那唯一一朵早开的并蒂紫牡丹抓了下来。

三下两下,本是开得正好的花儿,瞬间烂成数瓣。

“凝淑妃,早晚有一天,本宫一定会弄死你的。”说罢,随及挥手将那掌心中揉得不成样子的花朵碎片狠狠扔到了地上。

身后跟着的一众宫人纷纷低首,不敢发出半点响动引她注意。

“来人”

终是不得解气,她冷声命令,随及便也朝着众人吩咐“把这里的花全都给本宫砸了。”

“娘娘,这……不太好吧?”有位宫女上前,十分小心的说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下,容妃眼神凶恶的瞪向那往着地上摔去的宫女,随及便也恨声道“本宫的命令,谁敢不从?”

语毕,随及抬眸朝着众人望去。

“奴婢这就去砸,这就去砸……”

一众宫侍被她的手段吓到,随及慌然转身便也将路边的花盆全都端起来用力往着地上掷去。一时间,瓷片落地声不绝于耳,端清门内通往西宫路上的那些盆栽,不过片刻就已被容妃宫中的下人砸了大半。

“住手”

闻声而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容妃李如的哥哥,如今宫中羽林军最高统率,李义李将军。

之前听到这边的侍卫禀报他还不信,如今亲眼见到自己的好妹妹身为一宫之主,如今竟大失身份的跟着一群宫婢在砸西宫入口的盆栽,这真是……

“哥?”抬眸,刚刚因力气过大所以头上的步摇都有些歪了,感觉到那东西几乎摇摇欲坠,容妃赶紧伸手将它往发髻中推了两下。

“你疯了?这是在干什么?”

上前两步,激动得忘记行礼的李义倾身凑近了自己的好妹妹眼前,压低了声音问道。

回眸,望了眼都乖乖停下手的众宫人,这才挑眉冷笑道“给西宫那个贱人一点教训,刚……”

还未等说出自己的委屈,哪知这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竟朝着自己低吼了一句。

“李如,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眼里的狠毒被疑惑取代,她眨巴着自己的狐狸眼,随及便也不解的问道“哥,你干嘛这么凶啊?她有什么本事,还敢要我的命?”

“你……”

被她泪眼朦胧的视线打败,李义恨恨的说不出话,只得垂下眸光小声又道“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可是当初皇上抛下政务也要去千朱谷那等地方救回的女子啊!你知道皇上有多在乎她吗?你这样做,分明就是在找死。”

闻言目光一顿,李如不敢置信的望着自己的亲哥哥,难以消化这些话语中所含的意思。

“李如,这宫中你得罪谁都可以,但就是这……”语重心长,李义知道如今不该是生气的时候,他说到一半随及压低了声音,然后便也对着自己的好妹妹又道“这凝淑妃,我们兄妹俩都得罪不起。”

眼见自己哥哥如此慎重的交待自己,容妃心里生了一抹惧意,但一想到之前她出言讽刺自己的时候,不禁又冷了面容再道“哥,你多虑了,如今皇上连见都不愿见她,就是以前对她再好,如今不也把她忘了?”

“凡事不能只看表面,你难道这些年待在皇上身边,都白待了吗?”狠狠瞪了这不成气的妹子一眼,李义有些气急败坏的低吼。

听到此话随及目光一沉,仿佛也突然想到了什么,容妃本是泛着狠意的面容,瞬间灰白了下去。

是夜,月如明镜高挂凉空,紫凝儿只身着了一身单薄的衣裳在西宫里走动着,一袭素色长裙,青丝不绾无钗,脚上的浅橘色锦鞋与身上的素色形成对比,如是,亦美得倾城。

进了亭中,这才欠身坐下望进前方的夜色里,目光幽远。

也不知是到了哪处宫中亭上,她闭眸想起在临仙宫里,在她绝望难过的时候,看到了偷偷进宫祭奠自己母妃的景煜,那时候,他牵着她绕过像迷宫的各个宫殿,最终,她却因为自己的胆怯而狠狠丢开他的手,然后警告他不要再靠近自己。

唇角泛出一抹笑意,她不懂,自己当时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没想到,你一个人在这儿,也可以过得开心。”

远远的,似是一丝轻叹,紫凝儿诧异着眸眼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假山旁,一袭锦墨长衫的南宫景煜,正轻松自在的倚在山壁上,目光不躲不闪的望着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儿?”不可置信,若不是上次被南宫翊霖那小坏蛋捉弄之后不信鬼神了,如今,她一定当自己是活见鬼。

“那朕该在哪里?”用肩膀撑起身子,南宫景煜双手环手气势十足的朝她走近。

朕?

一个字提醒了两人之间的身份,紫凝儿收潋了满脸的惊诧与那么一点点的惊喜,随及便也垂下眸光淡然道“你今晚不该在张贵妃宫里吗?如今一个人跑出来,也不怕冷落了人家。”

语气里暗藏的点点意味,却让某人听了个明白。

“说得倒是”

认同的点点头,南宫景煜眸眼里莫明的光华闪过,随及将视线从紫凝儿低垂的眸眼转开,这才返身做出离开的动作。

“等等……”

“凝淑妃还有事?”也不回身,南宫景煜听出她语气里的着急,如今眉眼俱笑,却也故意冷了声音问道。

“我……”犹豫着,迟疑着,抬眸见他又要离开,紫凝儿不禁急得从亭中跑了出来。

脚步声在夜里显得清澈悦耳,南宫景煜回身,随及见她朝着自己跑进,然后便也仰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喘息道“皇上,我有事要同你说。”

“哦?”挑了挑眉梢,南宫景煜上前一步伸手牵起一缕墨发,然后便也盯着她疑惑的面容说道“在这里谈,似乎不太合适啊!”

“你放心,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以为他是嫌自己话长,紫凝儿平了平砰砰乱跳的心脏,努力镇定了面容这才说道“小皇……”

她的声音,卡在了喉中。

南宫景煜冰凉的指尖竖在她的唇上,一点点,浸透着她的肌肤。她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气想跟他说说小皇子的事情,如今被他这一打扰,所有预备太久的话,瞬间在脑海里全成了空白。

“有一个月没见了吧?”目光冷了又冷,不如之前那般刻意调侃,南宫景煜声音冰冷刺骨,正如同他指尖的温度一般,凛冽如冰。

若她没有记错,如今,正是她进宫的第三十天。紫凝儿摸不准他的用意,随及怔愣的点了点头,身子往后一退,避过他暧昧不清的动作。

“我以为,你会来找我。”收回手,南宫景煜盯着她渐渐变得深遂的眸光,浅声又道。

听到这话,紫凝儿眸间的不解不禁更为明显,她低垂着脑袋犹豫一瞬,最终还是极小声的回了一句道“上次去找你不被罚了吗?我哪还有那么大胆子。”

目光微顿,南宫景煜想起那段时间宫里的传闻,不禁皱眉问道

“你是指,被权责那次?”

“不然呢?”不好气的回了句,紫凝儿真想冲上去咬死他,如今打都打了还想赖帐不成?

“好了没有?我看看”说罢,南宫景煜伸手拉过她便也往着她的后面看去。

“别”猛的退开一步,紫凝儿伸手捂着自己的pp,随及便也对着面前这个一脸认真但思想邪恶的色狼又道“如果你关心,早就该来看我了不是吗?如今过了这么久,伤口都结疤了,你现在才来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站得远远的,紫凝儿如避狼虎,她瞪着他,眸光里透着坚强,语气中却藏着软弱。

半晌,见他没有答话,紫凝儿懊恼起自己的情绪激动,随及松开了一直别在背后的双手,这才望着对方的脚尖又道“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纵使你不喜欢芸儿,但你们的孩子,你怎么能放任不管?”

“这些年他们母子吃的苦已经够多了,辰儿到底是你的血脉,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站在原地,衣袂被初夏的晚风扬起弧度,南宫景煜见她说得一脸的认真愤慨,却也没阻止。

“南宫景煜,你能不管他们我不能,我不管那些女人的后台有多硬,但是如果他们再敢碰芸儿母子半点,本姑娘一定会连本带利的全还给她。”

目光里透着阵阵狠意,紫凝儿望着南宫景煜幽深的眸子说完,随及便也转身往回走去。

其实,她原本是想对他说,让他对小翊辰好点儿的。可如今一时心急,一番在脑海里早就谱写了千百遍的台词,一出口就成了这副模样。所以,现在话说完趁他还没生气前,赶紧走。

“紫凝儿”

身形顿住,紫凝儿没有回头,只等他将话说完。

“一个未得恩宠的妃子,纵使手段再高,也难成大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有朕,你在这后宫,什么也做不了。”

无话可说,紫凝儿倒吸一口冷气转身,她望着他,很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沉默着站在夜风里半晌,紫凝儿抬眸,唇角泛出一抹绝然的笑意,然后便也对着他笑道“南宫景煜,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你还是这么高傲”临走近,南宫景煜伸手勾起她微仰的下巴。

“不好意思,天生的。”

“是吗?我倒是很想看看,当有一天你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是否还是这个样子。”唇角泛出一抹冷然,他浅笑,望着她同样泛着笑容的面容,倾身吻了过去。

景煜,你到底有多恨我?

心下忍不住的质问,紫凝儿闭眸承受他的霸道,垂落身侧的双手渐渐紧握成拳。这一个月以来,他对她的冷漠与疏离,让她也渐渐懂得,为何三年之后,他会如此恨她……

爱到极致,便是一把刀,三年前她狠心伤他,如今时过境迁,终于也轮到她来承受他给的一切。

回到凝华宫时还是半夜,紫凝儿躺上床上辗转反侧,一不小心便是睁眼到天明。

五月的天气逐渐染上暑气,初晓刚破,一朵朵红胜烟火的霞云飘在东方,紫凝儿感觉到暖和,随及闭眸便也沉沉睡去。

宫外,闲王府。

“樱儿你慢点,你说你大早上的,看什么日出啊!”语气里带着一点点的埋怨,南宫景熙一边伸手扶着司徒谨樱下了台阶,一边还不忘朝着天空望去。太阳还未上来,只是东方的天际已经染上了如火般美丽的朝霞,眼看着,朝阳就要出来了。

没有作声,低眸下了最后一步台阶,司徒谨樱侧目朝着南宫景熙望去,见他一脸的困意未褪,不禁又才柔声劝道“不如,你回去睡会儿吧!我自己去看了。”

“樱儿……”

一声急唤,南宫景熙不肯松手,随及拉着她便也出言安慰道“我不是怪你,只是……现在你……不方便嘛!”

眼神落到她足有脸盆那么大的肚子上,南宫景熙摸着脑袋,一时词穷倒也想不出形容的话来。

“眼看着孩子就要临盆了,我……”低垂了眸眼,谨樱撑着他的手,随及便也一步步小心翼翼的朝着偏院的一处空地走去。

锦锂池边空旷一片,除了有棵遮阳的大树外,其他能挡住视线的可是一个都没有,去那儿静静的看日出,意味自然不凡。谨樱之所以突然提出要来看日出,完全是因为这几日她一直恶梦连连,自己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她的恐惧,却也一日比一日甚。

她不敢告诉景熙,怕他忧心。

揉了揉泛困的眼睛,南宫景熙强自振做精神,随及看了眼樱儿的肚子,这才带着一丝欢喜的笑道“樱儿,你说,我们会个什么样的孩子呢?”

提到孩子,谨樱一直皱着的眉头也不自觉的舒展开来,她抬眸望着眼前似乎永远都这么幼稚的景熙,随及又才嗔怪道“傻王爷,除了男孩儿女孩儿,还能是什么?”

“呵呵……那倒是”不好意思的笑笑,景熙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随及抬眸便也朝着樱儿又道“若是生个女儿啊,一定得像你一样,又温柔又漂亮。”

“那若是儿子呢?”

挑笑,两人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锦鲤池边,司徒谨樱目光落到那一棵大榕树下,不禁想起自己第一次见上官月的情形。那时候,她一身浅蓝色拽地长裙就那么随意的半躺在池边的假山上,对自己亦是笑容可掬,关怀有加……

“若是儿子,那也得像你这般聪慧大方。”淡淡一句,扶着她坐到榕树下的石凳上,抬眸望去,却见朝阳已然露出了半张脸来,心下一慌,南宫景熙连忙拉了谨樱去看。

“樱儿快看”若是特意来了而错过,樱儿就又该伤心了。

抬眸望去,目光定定的望着天空中温柔上升的太阳,谨樱心中一暖,随及眸光未动,便也盯着缓缓上升的� ��阳问道“景熙,你说我们一家人二十年后,还能在一起看日出吗?”

闻言,心中猛的一颤。

他转眸望向身旁的女子,见她脸上的表情只是挂着淡淡的笑意,这才放心下来说道“怎么好端端的说这些?莫说二十年,就是四十年八十年,我们一家人也会在一直在一起的。”

眼里的笑意渐渐淡去,谨樱低眸,随及伸手轻柔的抚着自己的腹间,也不去看他的神色如何变化,只是自顾自的又道“可是,你与顾痕商量的,我都知道了。”

“你……”瞳孔猛然放大,他不可置信的望她,随及愣了半晌,这才吞吞吐吐的问道“樱儿,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日你在书房与他商议,我进来找你时,无意听到了一些。”唇角的笑容依然淡淡的,此时的槿樱,已经不再是三年前那个只懂情爱的小姑娘了。

“景熙,自那天起,我没有一天睡过好觉,总是一睡着就做梦,梦到孩子快要出生时,有官兵冲进了府里,皇上下了圣旨要拿你,我躺上床上,身上的血就一直往外流,我怕……我真的好怕……”情绪越说越变得激动,想到自己做的恶梦,谨樱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她害怕,害怕真有那么一天,成王败寇,闲王府上上下下四百多口人,全无活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