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接下来，黑影抬起了胳膊：“神圣王权！”
无数纯净的圣光从天而降，把那个黑影彻底笼罩，随后黑影整个人变得晶莹剔透，表面好像还有点模糊的五官痕迹：“窃取了……之力的恶魔，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神！”
这些圣光是如此的纯净，远比李锋在外面看到的一切圣光都纯净的多。他在学校时见过塞西尔的圣光法术，而塞西尔的圣光远远比不上眼前这个黑影的圣光，李锋远远地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根本没有消耗的精神力也开始回复，进入梦境后连日奔波没有休息的疲惫也开始快速消退，整个人都感觉神清气爽。
光这么纯净的圣光，就远远不是晨星施法者可以使用出来的……还好对方顾忌自己现实中的那些武器，把自己拉进了精神领域里，否则光是这一手，李锋带的无人机都不知道要打多久才能击穿。
圣光在黑影身上越来越亮，李锋没有丝毫迟疑，根据自己的本能连续打出了数道攻击，但是都被表面突然浮现的一层圣光护盾给挡了下来。面对李锋的攻击，这个黑影只是哼了一声，随着ta手里的圣光的亮度聚集到了超过太阳中心的水平之后，ta突然握住了自己的拳头：“坍缩！”
李锋一下子感觉周围空无一物的环境充满了敌意，在这个绝对真空中，随着黑影说出的这两个字，一股来历不明的力量凭空出现，狠狠地对着李锋压了过来。而这两个字说出之后，周围的某种东西好像开始紊乱了，然后无数碎片的残骸虚影凭空出现，这些残骸虚影里包含着暗淡的星光，如果仔细往里看，会发现其中有着远比正常宇宙黯淡的多的恒星在闪耀着微弱的光芒，这些恒星基本上都处在红巨星后期，即将开始向着白矮星转变。在恒星之间，有着无数已经彻底失去生机的星球，还有不明文明的废墟和已经彻底失去一切动力的巨大星舰，那些星舰就像漂浮在宇宙中的尸体一样，虽然外形结构基本上完好而华丽，但是感受不到任何生命的气息。
黑影身上的圣光把这些残骸照耀的晶莹剔透，圣光的威严与残骸里虚影的破败一起出现在李锋眼前，让李锋感觉分外的难受。
随着李锋的观察，他马上掌握了黑影身上这种真神级别的圣光的一个特质：传播速度是无限快的，而且不会出现漫反射和消减。
“看见了吗？沉浸在过去的虚影里的可悲恶魔。”黑影缓缓的开口，ta的话虽然很不客气，但是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嘲讽意图，反而还带着一股悲伤：“这才是现在，这才是真实。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了，都已经彻底消亡了。只有神的真言，才能让它们重新出现但是也只是暂时的。”
“湮灭……这个世界剩下的，只有……湮灭！”黑影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狂躁，随着ta最后吼出湮灭这两个字，那些碎片里的一切物质，不管是毫无生机的行星，还是即将熄灭的恒星，又或者是那些彻底失去了动力漂浮在宇宙中的星舰，表面上突然开始被画上了象征毁灭源力的符文，随后恒星的光芒在一阵最后的璀璨中彻底解体，毫无生机的行星无声无息的变成了碎片，而那些巨大的星舰背后重新燃烧起了尾焰，虚幻的星舰对着李锋的身体冲过来，然后在空中爆炸成一团暗红色的火花，每次爆炸都会让李锋心里感觉到一阵毫无理由的刺痛。
“没有希望，没有痛苦……”黑影的声音重新变得低沉：“所以，可悲的恶魔，你为什么不接受仁慈的死亡呢？”
一股像是属于世界本身的毫无理由的悲怆在李锋心底泛起，他知道，这是对面的黑影真神把自己的想法传递到了李锋的内心里，这是神对自己的世界，对自己的子民的哀悼，也是宇宙对灭亡的自己的哀悼。如果李锋被这些悲怆所感染，那么他就会彻底消亡在这个精神领域中。
随着李锋意识到这一点，李锋体内突然有一种不明的力量开始加速运转，这股力量让李锋猛地回复了一丝清明。意识到这是唯一生机的李锋马上开始有意识的加速，他有修炼魔力的经验，对于催动这种运转心里有数。
随着李锋不自觉的一声狂吼，他的被那个神称为恶魔的半身形态的胸口猛地爆开，但是爆开之后露出的胸口里没有血液和内脏，只有更加浓郁的黑气，这些黑气还散发出了一种颜色根本不在人类的语言体系中出现的灿烂光芒。
李锋轻笑了两声，用比他的人类声音低沉了很多的声音说：“那么，和我一样是丧家之犬的小真神，你觉得你能杀死我？”
“你……你！”李锋现在的样子让这个真神突然开始惊慌失措：“你的核心竟然是……衍生体？”还是那个词，李锋能感觉这个词至关重要，但是因为某种保护性的信息遮蔽，现在李锋根本听不到这个词的内容。这个黑影真神随着自己的惊慌，浑身的圣光开始不稳定的闪烁着，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白炽灯泡。
李锋手里的死神镰刀上燃烧的火焰猛地变成了血红色，他是很明白“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的，李锋再次从原地消失，手里的死神镰刀狠狠地对着黑影的身体划了过去。
这次黑影身上的圣光护盾好像完全不存在了，被死神镰刀直接穿过，黑影的身体被直接命中，但是圣光灌注后的黑影的身体强度增加了很多，这次攻击只是让ta后退了几步。
“相位变……”黑影这句被缩短无数倍的咒语还没念完，李锋直接用死神镰刀给ta的脑袋来了一下，这次刀刃还是没破防，但是把ta打的后退了好几步：“相你ma！在老子身边没有相位！”
在精神领域，神灵的神言作用非常有限，精神世界的一切都要归于精神，虽然真神也有一些精神战斗的办法，不过面对精神强度与自己类似的对手时，作用非常有限：差不多相当于某些游戏里装备等级差不多的不同对手作战一样，不管你的技能设定有多吊炸天，不管你欺负小怪时能有多厉害，但是打到同装等的对手身上都是不痛不痒的。
所以，真神的攻击只是让李锋血气震荡，而李锋的死神镰刀总是无法划破真神的防御，虽然也能造成一些伤害。
后面无论是李锋还是这个真神，都放弃了使用其他的现实世界技能作战的办法：其他的技能在精神领域里，本质上都是把自己的精神发射出去一部分对对方造成伤害，它们的威力肯定不如直接用精神体对撞的威力强，就像扔出去的板砖打出的伤害肯定不如人拿在自己手里打出的伤害高。
表现就是……两个人直接互相拼起了王一八拳，李锋依靠自己的瞬移技能毫无章法的挥舞着死神镰刀不断的攻击那个真神，哪怕有芯片帮忙计算出的最佳攻击路线，攻击的效果也不大。而那个真神的反应速度快的可怕，几乎每次李锋用死神镰刀打出去的时候，都会被以伤换伤的来一下子。
虽然这个真神不知道为什么不敢打自己身体里裂开的那部分暴露出的核心，但是打其他的地方已经让李锋感觉很疼了，李锋的身体上被打出了好几个凹陷，他背后的六个翅膀一样的骨刺被打断了两根，而那个真神身上则被划出了无数道大大小小的口子，ta的左臂都快被切下来了，每个口子里都燃烧着血红色的火焰，真神靠着自己的力量好像无法对抗血红色火焰造成的伤害。
打了一段时间之后，对方身上的黑色好像暗淡了很多，然后不断的向着白金色的方向转化，随着李锋的攻击到了某个阈值，对方身上猛地冒出了一大股黑气，然后消散在周围空无一物的环境中。
“停手，别打了！”此时黑影突然喊道，李锋反应不及，又用死神镰刀给对面来了一下狠的，直接把对方的左肩到右胸划开了一道大口子：这还是李锋第一次造成这么大的伤害。
“你他一妈一的是不是想杀了我？”黑影气愤的骂了一句，此时李锋才发现ta的声音变得正常了很多。
“你……恢复了？”李锋疑惑的问道，那个黑影点了点头：“对，恢复了一一否则我他一妈会停手吗？”
之后黑影一挥手：“回现实世界中再说一一这里可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
李锋睁开了眼睛，现在他的身体还站在胜利级战舰当中，黑影站在自己的身边，附近的一大堆警戒无人机带着各种武器紧张的指着黑影，好像不知道应不应该开火。
“行了，都下去吧。”李锋命令道：“任务完成，可以返航了。”
之后李锋疲惫的在一张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好吧，现在我们好好谈谈一一对了，我怎么称呼你？”
黑影开口说：“我叫……”但是ta刚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我不能说，我的名字被现实世界在信息层面抹除了，这是一个虚幻世界吧？未来的我好像出了点情况，否则不会这样的。”
“对，这是一个梦境，真实梦境。”李锋瞥了黑影一眼：“那我还是叫你黑影吧，反正你现在就是一个黑影，我身边也没第二个黑影。”
“黑影？”黑影低头看了看自己：“你看不到我的样子？”
“对，我看着你只是一个黑影，怎么了？”李锋看不出这个表情，不过他稍微有点紧张，他赶紧在心里又试着画了一下之前的变身法术符文，但是刚画出一点点，他那点可怜的学徒精神力马上就告罄了。
“好吧。”黑影看起来若有所思，不过并没有失控：“看来未来的我可能已经陨落了，否则信息抹除的不会这么彻底，让你连看到我的样子都做不到。”
“最少在这个世界，你还是活着的。”李锋有点头疼的揉揉脑袋，他之前学的所有心理学在这个时候失效了。如果华和耶不是ta的敌人的话，李锋还真没办法说服这个已经在现在死去的真神。
他想了一会之后，决定放弃那些花里胡哨的沟通，真神活的肯定比他长，人生经验或者说是神生经验肯定比他丰富的多，他决定直接问：“奈格里说，你可以做我的帮手，没问题吧？”
“帮手？打谁？”黑影干脆的问道。
“华和耶一一奈格里出状况了，这个梦境关乎他能不能醒来，在这个梦境里，华和耶的意志跑过来捣乱了。”
“华和耶？我知道这个家伙。”黑影点点头：“这么久过去，我都死了，华和耶这条狗竟然还没死？”
“不仅没死，还晋升成真神了。”李锋摊摊手，他知道这个帮手基本上是拉过来了，既然对方过去就看不惯华和耶，那么现在尽一下自己的力量再给华和耶来一下肯定没问题：“这种会当狗的家伙一般都不那么容易死，奈格里之前给我说，现在华和耶在给一个叫做帝国的势力当狗，虽然是拐了不知道多少道弯的狗，不过也拿到好处成神了。”
“操一他一妈一的！”黑影直接爆了一句粗口：“当初我就应该直接要了他的命，看来这个宇宙在现在的毁灭也是这傻一一逼的功劳？”
“那我就不知道了，奈格里没告诉我，他说现在还不能说。”李锋无奈的说道：“不过我猜应该是有，否则我问的时候他直接说没有就行了。”
“好，那就再弄他一次！”黑影根本没问情况，就答应了李锋的请求。
李锋松了口气，他正想给奈格里做汇报，突然想起黑影之前说的话：“对了，刚才我们打架的时候，你说我掌握了什么力量？当时你好像被我吓了一大跳。”
黑影呆了几秒：“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刚才和你打架的任何细节了，应该是被某种远远比我强大的东西遮蔽了吧。”
黑影说出自己的推测后，漆黑的脸对李锋停留了几秒钟：“看来你身上的名堂也不少，怪不得奈格里会找你做帮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