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我，倘若有一日我的朋友爱上我，我会不会娶她？”水暮颜眼泪不住滑落，却笑得一脸温柔。
千霏一下扑过去抱住水暮颜，极力压抑内心的感动和害怕，她抱得越发紧，眼泪簌簌落下，哭得梨花带雨。
水暮颜亦是无言，这话……
一旁的梦魇见了有些眼红，她想起了落九霜的一腔真心错付，难道就甘愿成为一个替身？梦魇固执的认为水暮颜就是完全的将落九霜当成一个替代品，因为她记得水暮颜之前内心的所有感受。
梦魇忍不住大吼：“你不是已经娶了落九霜么！怎么？现在要明媒正娶正室？”
千霏冷眼看向梦魇，怼道：“落九霜还能回得来？梦魇，你不是想占据这个身子么？现在到底是你不甘心还是落九霜不甘心？”
梦魇被怼得难过，千霏总是戳她的痛处。
“一个没有心的魔物，你在这里妄自评论什么？你有什么资格？你又懂个屁啊！”千霏这话说得粗糙，水暮颜完全能够感受到来自她内心的狂躁和暴动。
水暮颜将她扶起来坐在椅子上，笑了笑，转身对梦魇说道：“看热闹的，现在可以滚了么？”
梦魇也很委屈，也会伤心，这一刻，她是真的伤心了，水暮颜究竟是怨恨她还是怨恨落九霜？那眼里满满的嫌弃，到底是梦魇说话惹怒了她还是梦魇的存在本身就让水暮颜厌恶？
“滚”水暮颜又催了一遍。
梦魇眼里竟然落了泪，当晶莹的泪珠从她腮边滑落时，她不可置信的伸手去接，那透明的水就在她的掌心。
“我……会落泪？”梦魇忽然心口很疼，她连忙捂住胸口，狠狠皱眉。
“霜儿！”水暮颜脱口而出。
随后千霏和梦魇都盯着她，水暮颜如芒在背。
“落九霜永远不可能回来！我梦魇迟早会拥有完整的独立的感情！”梦魇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迅速离去。
水暮颜愣神，她知道自己就是个混蛋，害了许多的人。
身后的千霏手里的杯子终究还是没忍住摔了出去，就碎在水暮颜面前。
水暮颜转身看着千霏，她知道，两个人这么久了，很多事该挑明。
“千霏，梦魇在我心里住了数万年，我取得冰灯以后才将她放进冰灯饲养，你能知道的也就是从我让姑苏堙华催动幻境为止的记忆。所以你只看到了我爱你的部分。”水暮颜有些哽咽，随后发生了太多事，也正因为那些更加残忍疯狂的事情让她看清楚自己对千霏终究只是愧疚和无关风月的爱。
“你什么时候爱上洛神帝的？”千霏也不陪她绕圈子，很直接明了的问。
水暮颜看着眼神有些冰冷的千霏，轻声道：“从我回来想要带走重塑真身的你，而你对我说，想不起来的便不必想起来，就这样活着也好。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我爱的，我执着不肯放手的，都不过是记忆中的你。那个我不熟悉，又幻想得太美好的你。当你有一天真的不再记得我，不再记得我们的感情，并且与一群人都有着拉扯的时候，我还是一样的胆小自私，转身便离你而去。所以，我选择自毁，回归本位。”
千霏再次心软，水暮颜两次为她自毁，这样的感情她做不到不动容！
千霏满脸委屈的落泪，颤抖着声音问道：“说到底，你还是
会留我一个人对不对？”
水暮颜微微笑了笑，动了动嘴唇说道：“我会陪你到我生命的尽头。”
千霏眼里的泪又落得急促，水暮颜答应和她在一起了么？她不确定，千霏只是觉得心慌，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水暮颜一直压抑了对洛神帝的爱，她早就输了，在水暮颜向千霏发出邀请的时候，水暮颜心里已经存了那个傻乎乎的洛神帝。
这世间或许真的没有人可以抵抗一个人执着的爱着另一个人，特别是在双方都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
千霏仿佛明白了什么，她所有的不甘心都在汹涌着，她心痛不止，自己是不是不该归来？她回来了打破了多少平衡？
“阿颜，如果没有你，我真的回不来。”千霏泣不成声，人已经站不稳，捂着嘴哭得梨花带雨。
水暮颜静静看着她，不知所措，脚下仿佛生根一般不敢挪动，表情僵硬，凄凄惨惨。
“千霏，如果没有我，你真的不会有今日的下场。”水暮颜说到下场二字时，眼眶红如血，配上那一头白发，看起来无比凄惶。
“阿颜……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千霏坐在地上，无助得像个孩子，抱着膝盖哭得不成样子。
水暮颜清楚一切为何会这样，是她的执念导致了这场冤孽。倘若她没有那份执念，便不会撩了千霏，她若不是枭魔，顾墨云和白兰不会因为要争夺她这把利剑而将千霏作为棋子杀掉。她也不会因为仇恨而将所有的犯罪人精心设计，到最后，大家恩仇难分。
水暮颜蹲在千霏面前，对她笑得温柔：“这一生我欠你的太多，我会还到生命停止的那一刻。你要什么我都为你去争取，哪怕是整个魔界。”
千霏知道水暮颜早就不复当初，她的心里早就是邪魔当道，天下苍生已经往后靠了，千霏一句话的确可以让水暮颜处心积虑去坑害整个魔界。
千霏红着眼看向水暮颜，她流露出极其为难的表情，她放不下仇恨，又舍不得放下水暮颜。她可不可以和水暮颜共享这天下？她可不可以在重振千秋谷的同时，还不失去水暮颜？
千霏清楚自己重振千秋谷的难度，她也知道水暮颜与她很可能永无做夫妻的缘分，可她已经无法自拔。
千霏头脑混乱，于是她想冷静一下。
千霏摇摇晃晃起身，朝水暮颜摆摆手，失魂落魄的回了雨雪殿。她需要时间想清楚，需要时间冷静一下。
霜雪宫。
梦魇哭着跑回来了，对着铜镜看了许久，铜镜中那张脸哭得略微伤心，眼泪止不住流淌，可她心里却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何要落泪。
她仔细观察着铜镜里的那双眼睛，隐约看得出来是双瞳，落九霜还没有完全消亡，只是落九霜被她一直压抑着罢了。
梦魇想起来自己被水暮颜强行压制在体内的那些年，她像被困在隔绝的空间里，她只能看到水暮颜的喜怒哀乐，感受水暮颜那些所谓的爱恨，可她不明白为何水暮颜会有那么多复杂的情感。
她是梦魇，被人心的贪欲和不足制造出来，连形体都没有，她依靠人心的贪欲和不足成长，与枭魔一样是上古妖魔。可她竟然败给枭魔，她深感不公，凭什么！
这么多年来哪个不得跪倒在她手下？她的幻境几乎无人堪破，入阵者非死即伤。可她这天衣无缝的阵法被两个人堪破过，一个是顾墨
云，一个是水暮颜。
梦魇感到深深的挫败，也正因为如此，她惧怕水暮颜。
梦魇捏了个诀将铜镜碎成几块，裂痕下倒映出几个水暮颜，吓得梦魇连忙起身回头看去。
水暮颜在梦魇转身看着她的那一瞬间，失神了。梦魇脸上泪痕依稀，水暮颜一瞬间还以为落九霜回来了。那个在她面前委屈到极致又不肯轻易放弃的小丫头，让她亏欠一世的小丫头。
梦魇冷着脸看向她，问道：“你来做什么？”
这么冰冷的语气，是梦魇。
水暮颜整理好情绪，将温柔藏在眼底，眼眸尽是清冷的看着梦魇，逼近她，不言不语。
梦魇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她不由得往后退，看着水暮颜冷着脸步步靠近，梦魇不由得紧张，心里慌乱起来。
“你要干嘛！杀人灭口吗水暮颜！”梦魇忽然喊出这么一句话，随后连她都要嘲笑自己的胆小。
梦魇太清楚水暮颜的为人，一旦威胁到她在乎的人，水暮颜会立刻不择手段清理掉。
水暮颜将她逼到墙角，一挥袖大门便紧闭了，门关上的刹那梦魇竟然慌得朝外跑。结果可想而知，被水暮颜一把拉回来摔在墙上。
梦魇莫名心慌，她从水暮颜眼里看不到任何情感，但水暮颜通身的霸道气息和冷漠将她制住了。
水暮颜将身子靠过去，两只手将梦魇围住，笑道：“梦魇，你不是想知道世间情为何物么？我帮你。”
“不要！你滚！滚啊！”梦魇慌死了，脸色煞白。
“平日里总想着在别人面前和我发生点什么，我今日成全你，如何？既然我娶了落九霜，那这副身子也归我才是，你说呢？”水暮颜一把将梦魇捞入怀中，随后梦魇来不及反应便被水暮颜拦腰抱着往床榻去。
梦魇脸烧得通红，不停捶打水暮颜，她第一次觉得水暮颜这么无耻！竟然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
梦魇被水暮颜压在身下，当她被强制扯开衣服的一瞬间，她落泪了，真的属于梦魇一个人的泪。
水暮颜看着香肩半露的她哭得梨花带雨，停下了动作，却仍旧以暧昧的姿势压制着梦魇。
水暮颜邪气一笑：“梦魇，好玩么？非要穿着花嫁出来瞎溜达？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娶了落九霜？”
梦魇只是哭，不知道回话。
水暮颜贴在她耳边舔了舔梦魇的耳朵，吓得梦魇哭得更大声，完全就像是个良家少女被恶棍欺负的模样。
“梦魇，你不是要参与我的人生么？我就是这么乱来的一个人，刺不刺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呵呵呵……”
水暮颜像个疯子一样在梦魇耳边笑着，整个人阴冷无比，梦魇没见过这样的水暮颜，她更加害怕了。
“我是害怕你与天煞星合二为一后完全占据千霏的身子，所以忍痛割爱将落九霜的身子给你用。可是梦魇，我不是让你来唯恐天下不乱的，你若再敢挑拨离间半句，我便真娶了你！我水暮颜烂命一条，什么下三滥手段使不出来？就怕你受不起！”水暮颜威胁过她以后本想离开，可又怕梦魇有恃无恐，于是心一横，索性再做得过分些。
水暮颜看着那香肩半露，忽然邪气的一笑，一把撕破了另一半的衣服，梦魇的上衣被拉扯下来大半，这一拉扯将她吓得直接呼了水暮颜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