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在聂小凡心里，不只是安身之所，是让家人能在别人面前昂首挺胸的砝码，更是他从小的夙愿。
他看着陈母，皱眉道：“那我再想想其他办法筹钱吧！”
陈母看着聂小凡，笑道：“孩子，别皱眉头，区区五万块钱就把你难住了么！”
聂小凡强笑了一下，道：“我不能被这点困难难住！”
陈母笑了，苍白的头发在微风中轻轻飘荡。
晚上，聂小凡缓缓走向安琪住处。
他刚刚踏上走廊，就听到阵阵争执声。
“陈勇！你为什么不早点去邮局！现在没钱取了又要等到明天了！”
“安琪！你别那么说，小开从小就跟在我们耍，我们去哪里他都要跟我，在我心里，他也是我弟弟，他的事我也很着急，我四点就去邮局了，我那里晓得邮局的取款机那么早就没钱了嘛！”
“你就是故意的！”
“你！随便你怎么说！”
“嗑！嗑！嗑！”聂小凡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缓缓打开，聂小新出现在聂小凡的眼前。
两人同时一愣。
聂小新转身回道椅子上。
聂小凡走进屋子。
聂小新，陈勇，陈遥遥以及王小清都看着他
“你去哪儿了？”
安琪看着聂小凡，不由大吼了一声。
安琪突如其来的怒吼让聂小凡身心一震。
聂小凡愣了一下，道：“我！我去找钱啊！你们都在啊！”
安琪拿着床头的书扔向聂小凡，道：“你现在是怎样啊？去哪里都不和大家说一下吗？”
陈遥遥看着聂小凡，眼里也有愤怒。
王小清道：“算了！别说他了，回来了就一起想办法吧！”
聂小新道：“他现在工作都没有，他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还是先把孝茹的卡寄回去，让小开先做手术吧！”
聂小凡听着聂小新的话，看着天花板，道：“对不起大家，我这回出去没有和大家讲，是我不对！不过，无论我怎么没本事，我都有知情权，那谁谁谁说朱孝茹的卡是怎么回事？”
陈遥遥看着聂小凡，道：“小凡，你说话就说话，老看天花板干嘛呀！”
安琪拿起枕头扔了过去，道：“别给自己找不痛快啊！”
聂小凡看了看聂小新，又看了看陈勇，又抬头看着天花板。
“刚才你们说朱孝茹的卡是怎么回事啊？”
安琪道：“是我借的！”
聂小凡看着安琪，道：“还回去！要是她妈妈知道我们又花她的钱，我们就真被人看不起了！咱们可以想其他办法，还回去，别丢脸了！”
陈勇也抬头看着天花板，道：“面子是别人给的，脸面是自己丢的！”
聂小新道：“要真有办法也不会动卡啦！瓜皮！”
陈遥遥道：“小凡，你现在有找到钱呢么？小开的手术就快到了！”
聂小凡看着陈遥遥，道：“还没！我这几天去卖房子，可是都没有卖出去！”
王小清道：“那不就是喽，你总不能让你弟弟耽误治疗时间吧！”
聂小凡道：“我会再想办法！”
聂小新道：“幼稚！你怎么不去卖身！”
聂小凡怒视着聂小新，道：“你去卖一个试试！”
安琪看着聂小凡，吼道：“行了！我说了，卡是我借的！要怎么处理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聂小新瞪着聂小凡，道：“你以为你谁啊！你是不是觉得朱孝茹给卡是为了你！笑话！真把自己当葱了！”
聂小凡瞪着聂小新，道：“想打架是不是，我现在没心情，你等着，以后有的是机会！”
“咋的！打架？我才不和狗一般见识！”
“你！”
陈遥遥看着聂小凡，道：“够了！小凡，你太让我失望了，你一回来就这样！你有想过吗？我们有办法的话会用卡里的钱么？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敏感，放下你所谓的尊严，咱们先让小开顺利手术，孝茹卡里的钱我们以后会还的，可以么？”
聂小凡大声道：“我说了！我会想到办法的！”
陈勇站起身子，指着聂小凡道：“办法办法！你就是自私，什么事情你都只顾自己的面子！你想过小开么？你想过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安琪和我姐有多煎熬么？你！你倒好，一回来还是只顾自己的面子！你该死的面子好大哟！”
聂小凡或许有错，陈勇说的都对，他看着陈勇指着自己鼻子的食指，怒笑道：“我知道你们都不爽我！但是你的爪子别指着我！你还想去医院吗？”
“来啊！我怕你啊？”陈勇怒吼回去。
“啪！”突然，安琪拿出朱孝茹给的银行卡用力拍在书桌上，大声道：“停！停！”
众人道愣了一下。
安琪缓了口气，她看着聂小凡，轻声道：“聂小凡，我忍你很久了！你要真有难耐找到五万块钱，这卡你就拿去还给朱孝茹，卡就在这里，你要怎样随便你！”
王小清看着聂小凡摇了摇头。
聂小凡看着安琪，又看了看陈遥遥，最后瞪着陈勇和聂小新。
突然，他跨到书桌前，抓起书桌上的银行卡大步迈了出去。
陈遥遥看着聂小凡的背影，急道：“小凡别走！你要去哪里？”
安琪道：“聂小凡，你站住！”
聂小凡走到了门边停住了脚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他们都看着聂小凡的背影，眼神里有失望，有愤怒，还有无奈。
安琪跳下床，走到聂小凡身后，道：“把卡给我！”
聂小凡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安琪走到聂小凡面前，道：“这卡是我借的，你把卡还给我！”
“还我！”安琪见聂小凡还是一动不动，她不由急了起来，双手抓住聂小凡的手，想要夺回他手里的银行卡。
聂小新走了过来，道：“把卡还给安琪！”
陈勇也趋步而上，这是聂开能顺利手术的希望，他们不能让聂小凡带走。
就在聂小新和陈勇还有一步距离的时候，聂小凡突然猛地一甩，甩开安琪的双手，慌忙地跑出屋子。
聂小新和陈勇追了出去。
安琪被聂小凡甩到墙上，她顾不了身上的疼痛，想着聂小凡即将要带走了为聂开治病的银行卡，跑到走廊上大吼道：“你走！你要是敢走就别回来！”
陈遥遥和王小清连忙跑了到走廊抱着安琪。
安琪在她们怀里大哭起来，眼泪犹如雨点般掉落在洁白的瓷砖上。
王小清叹了口气，道：“唉！让他走吧！”
陈遥遥看着走廊尽头窗户外的点点星光，道：“我们明天先把手上的钱寄回去，能帮一点是一点！”
安琪的哭声越来越大，陈遥遥到：“别哭了！等会儿邻居就下班回来了，别让她们看着笑话！”
大街上，聂小凡的身影消失在人海里，聂小新和陈勇看着街道上涌动的人群，面色难看。
聂小凡甩开聂小新和陈勇后，他来到了陈母住处，和陈母聊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
陈母看着他强留下的产权证书，微微皱了皱眉。
聂小凡来到国道边上，看着呼啸而过的车辆，他慢慢地低着头瘫坐在地上，大家的话都在他脑海回旋，他知道，大家对于聂开的手术都
很着急，他知道他们说得都是事实，他就是自私，他就是敏感，他就像一个被人卸妆的小丑。
此刻，他咬了咬呀，缓缓抬起头，五光十色的街灯照耀在他冰冷的脸上。
深夜十一点，聂小凡出现在景苑小区。
保安认出了聂小凡，朱孝茹曾经隔三岔五就带着聂小凡进出这个小区，保安早已记得聂小凡的样子。
保安道：“哎，你长高不少哦！好久没见你来了！”
聂小凡笑了笑，道：“对啊！我，我进去了！”
保安随意道：“去吧！”
聂小凡笑了笑，快速走进小区。
“你！你怎么来了？”
别墅内，朱妈妈打开门后，吃惊地看着聂小凡。
聂小凡微微一笑：“阿姨！我找朱孝茹！”
朱妈妈道：“你有什么事吗？”
此刻，聂小凡不想再说什么，看着朱妈妈微微一笑，踏步走进别墅，转眼间朝着二楼楼梯处走去。
聂小凡微笑而目中无人的样子让朱妈妈惊讶得合不拢嘴，这里可是她家。
“哎！你，孝茹已经睡了！”
“妈！你让他上来！”朱孝茹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朱妈妈道：“这孩子怎么这样啊！你爸又不在家！他一个男的进你房间干嘛呀？”
聂小凡来到朱孝茹的房间。
朱孝茹穿着睡袍慵懒地坐躺在沙发上，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说吧！”
聂小凡看着朱孝茹，道：“你给安琪银行卡是什么意思，你是要你爸妈再侮辱我一次么？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此时，朱妈妈拿着菜刀走进朱孝茹的房间，她挡在朱孝茹身前看着聂小凡，道：“孝茹别怕！妈妈来了！”
朱孝茹看着妈妈笑了笑，又探头看着聂小凡，道：“这么晚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
聂小凡看着朱妈妈，冷笑一下，他突然放下背包，转身脱掉自己的上衣，道：“菜刀算什么，枪子弹都打不死我！”
朱孝茹吃惊地看着聂小凡背上的伤疤，道：“那是枪伤？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们？”
朱妈妈故作镇定道：“你快把衣服穿上，耍流氓啊！”
聂小凡穿上衣服后，转身看着朱妈妈，道：“既然阿姨也在，也不妨听听！”
朱妈妈道：“你搞什么鬼啊？”
聂小凡看着朱孝茹，道：“你给安琪的卡里有多少钱？”
朱孝茹道：“五六万吧！怎么啦？”
聂小凡听着她的话后，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别墅的产权证，道：“这是我在深圳的别墅，我租给你两年！两年租金五万块！你这卡就当租金了！”
朱妈妈看了看产权证书，惊讶道：“孝茹！这证是真的！”
朱孝茹看着聂小凡，道：“不行！”
聂小凡微微一笑，道：“好吧！你的卡还你！”
朱孝茹道：“三年！我要租三年！而且我马上要上大学了，大学期间可不能住，所以，我想什么时候去住就什么时候去！”
聂小凡连忙把卡收好，道：“好！”
说着从包里拿出纸和笔，简单地写了一张协议交给朱孝茹。
“把证还我！”
聂小凡从朱妈妈手里抽回房产证后缓缓走了出去。
朱孝茹笑了笑，躺在沙发上沉思着。
“都这么晚了，他这就走了？”朱妈妈道。
朱孝茹看着妈妈，道：“不然呢！你菜刀都亮相了！”
朱妈妈笑道：“他目中无人我还不能找点做长辈的威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