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的心跳声忽然变得很快很快，她的秦老师好像瘦了，眼睛里弥漫了一层淡淡的疲惫。看着，心脏不由的有些抽痛。
手指不由自主的捏着衣角，目光从秦峥身上移开，对着院长微微弯腰，“院长好。”又看着秦峥和齐子轩，“秦老师好，班导好。”
程诺站在原地，院长露出和善的笑容，不光不着痕迹的从秦峥和程诺的身上掠过，抚着下巴笑道：“小同学和我们的秦老师是不是商量过了，怎么穿的这么像情侣装？”
院长半开玩笑的语气，程诺更紧张了。她咬咬唇，心里面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在电院楼前告白秦峥，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
程诺穿了件白色的长款羽绒服，里面是一件加绒的西瓜红色的裙子，衬得她腰身纤细，肤色更为白皙。与她对立面的秦峥穿了一件黑色的短款羽绒服，里面是件深蓝色的毛衣。两人凑近了看，确实很般配。
程诺手心濡湿，呼出的哈气让眼前一片模糊。她看着秦峥，秦峥也正无声的看着她，眉宇间的凝视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乱了心志。
程诺翘起唇角，在院长期待的目光下，接了他的话。“院长，我和秦老师这么穿，应该是天意吧，命中注定要成为情侣的。”
此话一出，在场的电院学生哗然。班长扛着摄像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后面跟了两个男生，一人抱着两台单反，一人扛着三个三脚架。
班长用手背抹掉额头的汗，利落的指挥，“三脚架支好，咱们班的女神告白秦大神，这可是要写入经典史册的！”说完默默感叹，他以前是不是瞎啊，怎么就没有发现诺诺和秦大神的奸、情呢！
他还曾在秦大神面前说诺诺是蕾丝边，这不是作死的节奏啊。但愿这次讨好诺诺，他可以将功补过将功赎罪！
很快，在一番像是电影拍摄现场的电院楼前，聚集了不少的电院学生，多数还是他们这一届的准毕业生。大家都对这场表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毕竟秦峥的挂科王和高冷男神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而程诺，也算的上是风云人物了。
那个前男友谭克远，竟然也来助阵，大家都沸腾了。
齐子轩挎着秦峥的肩，悠悠道：“我们家小诺诺能为你做到这种地步，你上辈子是拯救了地球还是一统了天下？”
秦峥望着程诺，良久才说出话，“都没有。”
这边娄钰拿来话筒，LED屏幕上也出现了程诺曾经制作过的一部简短的五分钟的动画，主题是爱的告白。主要讲两个年轻人本过着不同的生活，却在最后的时刻走到了一起。
不管你来得有多晚，只要最后我们在一起。
音乐紧跟着响了起来，程诺拿着话筒望向秦峥，秦峥被一群学生推到程诺面前，大家高呼在一起，在一起，你们要在一起！
程诺比了个手势，大家安静起来，然后跟着音乐，她唱了起来。
练习了很多遍，终于唱给那个朝思暮想要在一起的人。
“嘿…待我长发及腰,嘿…归来娶我可好,等你等的忘了笑,旧了头上的金步摇,啊…每一天的煎熬,啊…不想别人知道,默默为你,为你祈祷,相信你是我的骄傲……”
秦峥看着她，明眸善睐的模样，如此清晰的印在了他的眼里。她原本清脆的嗓音此刻有些沙哑的低沉，嘴角的小梨涡晃着，浅浅的笑，悠悠的情。像是一根琴弦，一声一声划到了他的心上。
每一天的煎熬，啊，不想被人知道。秦峥在心底念着歌词，一遍一遍的，很疼很疼。他从一开始鼓足勇气要和诺诺在一起，到最后，程诺的母亲程瑛哭着求他时，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办了。
百善孝为先，那是他接受的教育，他不想程诺因为家庭关系而生出矛盾，不想程诺受委屈，却忽视了程诺离开他后会有多痛苦。也是，他的不自信，没能做到从一而终的坚持自己，坚持他和程诺的爱。
“不怕辜负青春年少，只想随你天涯海角，梦里听你一声长啸，忍不住想跟着你逃，哪怕容颜就此苍老，哪怕岁月不再逍遥，赖在你的身边就好，一生只听你的心跳……”
程诺唱红了眼睛，很多时候，她觉得这首歌就是她和秦老师的真实写照。除去古代的大环境，她确实想说那句，哪怕容颜就此苍老，哪怕岁月不再逍遥，赖在你的身边就好，一生只听你的心跳。
她不知道，除了秦峥之外，她还有没有力气爱上别人。不过如果有答案的话，一定是不可能的。因为她是小美人鱼啊，从头到尾，小美人鱼在爱上王子之后，再也忘不掉了，直到她死，都是守护心爱的王子。
可她又不是真的小美人鱼，所以她做不到看着王子幸福，自己在一旁默默伤心。爱情嘛，如何能够不自私？
“哪怕容颜就此苍老，哪怕岁月不再逍遥，赖在你的身边就好，一生只听你的心跳……阿峥，主动了我们不光有故事，还会有孩子哦！”
音乐缓缓结束，程诺终于说出最想说的话，她俏皮的对着秦峥笑了笑。她看到秦峥眼底的动容，伸手抓着秦峥的手。
做了个深呼吸，程诺缓缓开口：“阿峥，你说十岁是我们的界限，可我真的不觉得十岁能把我拉的很远很远。你再等一等，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样不再年轻。我也会变老变丑，生出皱纹，还会有小肚子。可是那些都不算什么的，它是爱情在我们身上留下的痕迹，是时光记录的证据。
我知道我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没关系我可以去求啊。一次不行就两次，妈妈刀子嘴豆腐心，总会同意的。阿峥，我对你有信心，请你也对我有信心一点，好么？”
程诺说完后，周围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大家都在为她的勇敢而鼓掌，大家在支持她。
她感激的努努唇，握着话筒说，“我今天来，就是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阿峥，你还记得我听完你讲过的小美人鱼的故事，我说过什么话么？”
秦峥点头，他当然记得程诺说了什么——如果我是小美人鱼，一定不顾一切让王子知道真相。即便没有做到，最后也会用匕首刺死王子然后殉情。
“往往有时候，遗憾比失去更可怕。阿峥，我不怕失去你，前提是我不爱你而你也不爱我了。没有王子的小美人鱼是不会幸福的。咳咳，这次告白是我最不矜持的一次了，不是我的风格，但是阿峥，你要给我你的答案哦。”
程诺眨巴眨巴眼睛，望着秦峥那幽深的目光，努力的笑着，心里面却忐忑的要命。
周围的熊孩子们都高呼在一起，甚至还唱了起来。
班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颇有种抚养多年的女儿要嫁人的感觉，一边控制拍摄，一边问娄钰，手还搭在她肩上，“你说，我们的女神能把秦大神牵走么？”
娄钰瞥了一眼班长，推开他的爪子，“我只知道你很欠揍！”
班长嘿嘿的笑：“误会，误会啊，天下姐妹一家亲。”
娄钰鄙视他：“安静，看戏！”
……
秦峥看着程诺，他的小姑娘带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心里面有个声音告诉他：秦峥，那么苦她都撑过来了，你以为还有什么，是她程诺不能为你做到的？大十岁？就算大二十岁，她程诺爱惨了你能怎么办呢？！
秦峥反手将程诺的手握在手心里，他凝视着程诺的眼睛，“诺诺。”一出口，嗓音竟是如此沙哑。
程诺握紧了拳头，在秦峥张口时快速的捂住了他的唇。她此刻的心跳简直要飞了起来，如此害怕却又如此期待。失望和绝望，在秦峥说出口的一瞬间。
如果，拉长点，会不会能够一直相守。
如果，没有答案，她和他就此定格，可好？
“我不想知道结果了。”
秦峥捉住她的手，漆黑的眸色深沉如一汪潭水。程诺看着他，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在答案来临前，却害怕了。所有的勇气因为他，一个瞬间却也能想要退缩。她，真的，有点怕了。
程诺抽离手的时候没控制好力道，身子往后倾斜。秦峥曲了膝揽住她的腰，胳膊一用力，将她揽在怀里。
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沙哑，往日的克制在此刻，全部的崩溃掉。怀里的程诺全身都在颤抖着，他知道，她在害怕，害怕他拒绝她。
秦峥红了眼睛。
唇，下一秒覆上程诺的，当着电院学生的面，宣誓了他的答案，他的心声。
程诺愣了，秦峥在公共场合吻她？她推开秦峥，望见秦峥眼角上的泪痕，下意识的喊他，“秦老师……”
秦峥把程诺抱在怀里，带着思念，纵有千万种想说的话，也抵不过一句，我好想你。
他说：“我好想你，诺诺，从离开C市之后，没有一刻不在想你。”
他用力的将吻印在她的额头上，泪水从程诺的脸上滑落，“程诺，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在一起。我会用我的一辈子圈住你，不离不弃，不弃不离。”
程诺，我没有一刻不在后悔当初的决定，从看到你在车站哭喊的时候，那嘶哑的声音像是扯着我的心。我问了问自己，秦峥，你怎么能够这么残忍？我说没关系，等小姑娘老在我心里，可是我等不到了。
我的小姑娘，应该由我牵着，一起到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