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栾不敢多言，天家刚刚册封于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敢冒进！”
听到皇帝的话，曹清明连忙单膝跪地跪了下来，沉声说道。
“出什么事了吗……？”
看到自己的举动，曹清明一时间也有些不理解自己这是怎么了。
皇帝问他满不满意，回答满意不就行了吗，这么紧张干什么……
“刚刚立下大功，寡人就给你封了个只能留在寡人身边的官职，寡人了解你的性格，在外征战，才是你心中所念吧？”
“卫将军虽是二品，执掌宫中禁卫军，但出征的机会却少了，于此，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
皇帝并没有急着让曹清明站起身，而是悠哉悠哉的在房间中的木椅上坐了下来，笑着询问道。
“曹栾是天家的臣，天家的安排，自有天家的道理，曹栾绝对听从。”
曹清明倒是也没起身，轻声回应道。
“曹栾，今日寡人找你，其实还想问问你，我朝大将军的职位一直有所空缺，军事，也大多都由相国和太尉代为管理。”
“车骑将军和骠骑将军，是从先皇继任下来的，虽然劳苦功高，但年岁已高，且常年在外征战，守住我朝领土倒是绰绰有余，不过要想开疆扩土，他们却都不是合适的人选。”
“所以，对于这大将军一位，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皇帝沉默了片刻后，突然轻声询问道。
“……，能不能真诚一点啊？”
听到皇帝的话，曹清明突然觉得，这个皇帝今天来找他，恐怕是别有一番用意……
曹清明虽然对军事不是特别了解，但按照皇帝的话推测，皇帝找他一个刚刚上任卫将军的统领问大将军的人选，要不，是特别信任他，想让他担任这个大将军。
要不，就是认为他是个威胁，想要捧杀他……
曹清明很清楚，朝中官职，都是皇帝一手制定的，换句话说，自古以来，这皇帝要想当的久，就不能过多把手中的权利分散出去。
不然，早晚会自食其果，生出诸多意外……
他现在官二品，但当朝皇帝不找大臣们商议大将军一职合适的人选，却在深夜单独找他谈，这说中间没有点什么门道，曹清明自己都不信。
不过，虽然曹清明不懂皇帝心里想了什么，但这个大将军一职，他倒是挺有兴趣的。
毕竟这大将军听起来就像是军中统领嘛……
“回禀天家，曹栾心中没有想法，在与天家的接触中，曹栾认为天家断事果断，处事精明，天家这样问我，就代表天家心中已有想法，所以，曹栾不敢妄言。”
沉默良久过后，曹清明轻声说道。
“哈哈，算了，你不愿意说，寡人也就不多问了。”
“不过曹栾，此次你身边的辛止，带兵守住赵国边界的苏丙，都立有大功，虽然他们还未归来，但寡人已经决定要为他们封赏。”
“不过，这如何封赏，寡人心中还没有个主意。”
“不如你为寡人出些意见？”
皇帝笑了笑，继续追问道。
“这皇帝，绝了门了，这说了，不算僭越吗？”
听到皇帝的话，曹清明一阵头大。
幸亏现在不是他在这个朝代，这皇帝一看就是有着八百个心眼，要是他在这，能活几天还真不一定……
“回天家，任职乃是军中大事，曹栾虽有心替他们请功，但还请天家三思……”
曹清明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如果非要曹清明给一个总结的话，他觉得，他现在就是在和皇帝“打太极”……
说来也是，言多必失的道理，自古以来都是多有印证的，少说，总比多说要好……
不过，就算是这样，曹清明也从他与皇帝的谈话中了解到了一些细节……
这个皇帝，是继任皇位的，而相国和太尉，则是此前追随先皇，新皇帝上任后，被留任下来的。
怪不得之前得知赵国有谋反之心的时候，相国会觉得皇帝会因为与赵王的交情而有私心呢，原来，是相国并不是特别了解这个皇帝……
另外，曹清明总是隐隐觉得，这个皇帝，好像有想要培养他做心腹的意思。
最简单的一点，他现在被皇帝以卫将军的官职留在了身边，皇帝又多次与他单独谈话。
如果他是皇帝，身边很多大臣都是先皇留任下来的，他上位，一定得来一波大换血，这样才能稳固自己的皇位……
想到这，曹清明突然也理解了为什么太尉暗中和相国之间打得火热，皇帝却明明好像知道，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恐怕，皇帝并不是不想管，而是有心无力，或者，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至于皇帝找他说这些，不排除皇帝有考验他是否忠心的想法……
“好了好了，起来吧。”
曹清明在脑海中胡思乱想的之后，皇帝突然叫了他一声。
“是。”
曹清明点了点头，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
“哎，你这人，也真是无趣，之前寡人问你战事的时候，你还说的头头是道，现在问你朝中之事，你是一点实质性的建议都没说出来啊。”
曹清明刚刚起身，皇帝便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天家……”
“好了好了，走吧，随寡人去一趟天牢，陪寡人，去看看寡人的那位旧友……”
曹清明刚想多说些什么，皇帝却只是轻飘飘的撂下了一句话，说完不等他回话，就缓步朝着屋外走去……
“这皇帝……，看来也不好当啊……”
望着皇帝的背影，曹清明苦笑着在心中默念了一声，话还没说完，他就缓步跟上了皇帝的脚步……
一路无话，不知走了多久，曹清明陪着皇帝来到了皇宫后方，一片类似于御花园之类的地方。
到这里之前，离着很远曹清明就闻到了一阵芬芳异常的花香。
单单依靠花香，曹清明并不能区分这股花香来自于什么花种，可是一闻到这花香，曹清明突然就想起了那个懂得毒理的流浪汉。
这次的记忆从开始到现在，曹清明一直没有再看到那个流浪汉，甚至，就连新广亦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好闻吗？”
走着走着，皇帝突然指着不远处一片黄白相间的花丛朝着曹清明轻声询问道。
“嗯，芬香扑鼻，敢问天家，这是什么花？”
曹清明顺着皇帝手指的方向望去，可这时，远处的花丛，却让曹清明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远处那黄白相间的花丛，曹清明在梦中见过，他和武灵在竹林中生活的那个梦里，他的竹园门口，就开满了这样黄白相间小花……
“好像是叫木雏吧，寡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无意间看寡人的皇后在皇宫中饲养了一些，觉得芬芳异常，便命人在这里多种了些许。”
皇帝轻声说道。
“木雏，这是什么花？现代还有吗？”
听到皇帝的话，曹清明若有所思的在心中呢喃道。
在梦里，他确实没闻到过这种黄白相间的小花的味道，不过既然这花他曾和武灵一起种植过，就说明武灵和他或许都很喜欢这种花……
“哎，说来也是惭愧，皇后饲养这木雏，是为了闻香，寡人饲养它，却是为了掩盖这周边的血腥味。”
曹清明想着想着，皇帝突然喃喃自语道。
“掩盖血腥味？这皇帝把天牢藏在御花园里了？”
听到皇帝的话，曹清明也逐渐回想起了皇帝此行带他来此，是为了到天牢中“看望”赵王的。
也就是说，这天牢，很可能就在这御花园周边……
“天家不必内疚，被天家关入天牢的，都是犯下大罪之人。”
曹清明一边注视着不远处黄白相间的小花，一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