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琳琳倒在了地上，包包上的东西在地板上撒了一地，人早已经死了。
死因是腹部的刀伤，而欧阳倩和虎斑是不同程度的昏迷。
欧阳倩是额头上很明显的撞击伤，还有很多磕碰留下来的淤青。
手被胶带缠了好几圈，而而虎斑是是后脑勺位置的撞击伤，很明显是可磕碰住了地上铁质器材的棱角，应该在欧阳倩挣扎的时候脱力后倾，恰巧摔倒在了金属棱角上。
欧阳倩因为虎斑的脱力额头撞击到了墙面。在虎斑的手里还有几根头发，不远处还有一个沾有虎斑指纹还有血液的的水果刀，并不难想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得等到现场目击者清醒。
因为阮琳琳已经确定死亡，所以警方便通知了家属，但是尸体还得调查检验。
当阮琳琳的父母知道女儿死后难以置信，立马赶到了现场，在见到女儿的尸体之后，阮母受不住打击立马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琳琳，她还只是个孩子。”
阮母趴在阮父亲的怀里，这个男人紧紧搂住自己的妻子安慰，看着女孩的尸体就这么被带走。
“这两个尽快安排进医院治疗，特别是这受害者小孩。”
杨木看着担架上面色苍白的欧阳倩，看起来情况非常的不乐观，而在警戒线不远处就是宁道远和轮椅上的欧阳。
宁道远也是一时间不知所措，毕竟两个学生都是自己班的，甚至自己先手上还推着受害者小孩的哥哥。
“别担心，我刚刚听到那边的同志说只是磕撞的伤晕倒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宁致远安慰着，看着那边情绪激动的阮父阮母，欧阳更多的是沉默和不出声，双手紧紧的攥着，额头开始流汗。
而法医的现场调查也确实了这一点，无论从那个线索来看。
虎斑就是杀人凶手，但是至于是什么样子的动机使他杀人还是得等到进一步的调查。
而另一边角落里面一个矮小的身影见到这么多人也立马逃走。
这个人就是六子，见到这里围了那么多人，他只听到有人议论杀人的事情,立马问了问死的是谁。
得知是阮琳琳之后，他立马意识到了不对，立马又钻进人群里面逃走去找了王东。
而王东还在酒吧的台球室打台球，六子进来的时候王东正在关键的破局，所有人都摒住了呼吸，但是这一杆子还是不偏不倚的歪了，王东让人下去，就六子一个人站在那，许久过后王东才开口。
“说吧。”
“东哥，虎斑哥，他他好像杀人了，是阮琳琳那个婊子。”六子一想也不敢瞎说，又把自己的所见所闻给叙述了一边。
王东听到了脸色更是难看了一点，放下了手上的台球杆“真的是虎斑杀的？你看见了？”
“警察都是这么说的，现场就两个学生，还有虎哥。”
六子犹豫了一下“而且今天虎哥也说过要弄死阮琳琳。”
“人去哪了？”王东问道。
“一个死了，虎哥和另一个学生被送医院了。”
“那我的包呢？”王东看着六子，六子心虚的往后站了站“包在女学生哪里。”
王东走了过去拍了拍六子的脸，然后推开门出去，六子只觉得背后一阵阴冷随后门就关上了，之后就是卡察的一声落锁的声音，六子立马腿软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东哥我错了东哥，东哥你发我出去东哥···”
杨木要连夜回局子里，就拜托宁道远送欧阳回去。
在车上两人也是一言不发，安凌是不想开口，宁道远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群小混混，真没想到有这个胆子。”
宁道远边开车，便瞄了一眼欧阳“不过你放心，欧阳倩这小孩平时在学校表现就挺好的。”
“她一直都让人很省心。”欧阳说。
然后看了一眼宁远道副驾驶的那本情书“所以我一直都很担心。”
宁道远顿了顿：“这孩子就是让人挺省心。”
看着小区的定位是海城首府，宁道远略有些感叹。
海城首府是海城有名的富人区，这个小区里几乎都是自带花园的独栋别墅，谁能想到欧阳家居然会住在这种地方然而一进门就可以看见门口的鱼缸，这又能想到欧阳家是这般有钱。
当然这种眼神过于直接，让宁道远有些尴尬“我没有想到，欧阳倩挺低调的。”
他把欧阳扶到了轮椅上，几只鱼互相追逐着，咬着。
甚至早有一条已经被啃食的只剩下了鱼的骨架，白森森的，鱼刺就像是白色的线一样上下沉浮。
“鱼没有喂就会这样子，我忘记喂了。”
欧阳自己移动着轮椅过去，按下了鱼缸的开关把死鱼的骨骸捞了上来，然后又喂下鱼食。
宁道远一时觉得自己站着也不知道说什么。
但是欧阳还算自然的请宁道远进去喝茶，这个时候宁道远才算看清楚这个房子的全貌。
很大，很空旷，墙上还挂了不少当代艺术家的画作，虽然比不上那些古董但是仍然价格不菲。欧阳熟练去冰箱里拿了饮料，其实两个人能说的话很少最多的也是一些客套。
没过多久宁道远就离开了，欧阳在客厅坐了很久，最后拿起手机给杨木打了个电话，但是并没有接通。
他突然想起了杨木送来的书，但是现在也是无心观看，于是把这袋书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下。
而杨木这边也是焦头烂额，第一个做笔录的就是那个门卫大叔，刚坐下来顾白术就进来了，顾白术是新调过来的副队坐在杨木的旁边，顾白术能力不错，但是也经常听闻杨木的事迹，破了不少桉子，是个英雄。
门卫坐下来，有些忐忑不安，看了看两人就开始叙述自己当天的所见所闻。
“周五，学生们晚上不上课，我得检查每间教室，那个负一楼的音乐教室平时我都很少去看，毕竟是一些差生的脏窝子。”
“上锁了，锁也会不知怎么的被人打开，我跟学校反映学校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叫我上好锁就行了，所以我平时过来检查一般只看这件教室的门是不是锁着的但是我今天来看的时候，那间教室的门是开着的，然后我回去拿锁想着把它再给锁上，但是备用锁我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门卫大叔喝了口水，看了看杨木继续说道。
“然后我就碰见了宁老师，大概是7：20左右天快黑了，宁老师经常批改作业到很晚，是我见过这个学校里最实诚的老师，对了那个时候门口还有几个小混混鬼鬼祟祟的，其中有一个就是地上躺的那个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我老伴给我送了饭菜。吃完饭等我再去锁门的时候，我总是感觉不对，然后我就进去瞅了瞅，一看地上躺着三个，直愣愣的一摊子血，吓得我差点站不起来，报完警，我赶紧去看那两个姑娘，只有其中一个还有气。”
门卫说着，也不知道是喝水喝多了还是过于紧张，额头出了一头汗，脖子也是涨的通红。
“您喝酒了？”顾白术看着他问道，其实也是鼻子的灵敏让她结合着他的的行为猜测的，这老人身上并没有什么酒味。
“我，我就喝了一点。”门卫说着，年纪大了情绪也不是很好，见到这么小的娃娃被害了，手也是直打哆嗦“吃饭的时候，饭不对胃口，喝了一点酒，这是多年的习惯了，不会醉，不会醉的。”
“您不用当心，这件事还没有查明白之前，校方和嫌疑人的责任是最大的。”杨木说道，说完也不忘了把小文买的夜宵给这老头拿了一份“您先吃点垫垫，再屡屡思路看看今天还有没有可疑的人和事，小白跟我来一趟。”
顾白术合起笔录跟着杨木走到了审讯室外面，两个人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这老头喝酒了。”杨木拆了一包口袋里面的口香糖“你觉得他有酒后判断障碍吗？”说完杨木把手里的口香糖递给了顾白术一条，顾白术摇了摇头结果了口香糖说还不确定。
因为很多人都会又酒后的判断障碍，不敢保证全部，但是总能有分毫。
“反正，他把他看到的算是说完了。”顾白术把口香糖放进了嘴里，嚼了几下吹了个泡泡：“他没看到的东西就有意思了。”
杨木听了没说话，只是嚼着嘴里的口香糖，眼眯起来弯着像是在笑。
“等尸检报告吧。”
第二天凌晨，天微微亮，顾白术在桌子上趴着打了个盹，刚醒就闻见了豆浆油条的味道，他抹了抹嘴，桌上还真的就摆着这两样，咸豆浆甜油条。
“副队早。”
“早。”顾白术睡得眼皮一单一双，头发炸的跟个鸡窝似的，端着豆浆油条，黑眼圈倒是更加出戏。“诶诶，小文，杨队呢？”
顾白术一眼就看见正在往外赶的小文，嘴里的油条也吃的差不多了。
“哦，副队，师傅去医院了，我把尸检报告给他送过去，刚刚看你在睡觉就没有打扰你。”小文笑着挠了挠头“师傅还特意让我给你买了西街的甜油条跟咸豆浆，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
”
“你带的啊，好小子。”顾白术搂住小文的肩膀“这么贴心不考虑跟我混混。”小文听着咧着嘴笑了笑，圆润的从顾白术伸出来的手钻了出去。
“那可不敢，要叫师傅知道，非扒了我的一层皮不可。”小文说着把手上的文件袋递了上去，顾白术也就不闹了，笑了笑接过了验尸报告，草草的打开扫了一眼。
“那也行，走一起去找你师傅去。”
医院那边情况还算好，就是虎斑的情况不太好可以有比较严重的脑震荡，因为毕竟撞到了金属棱角上，差点没给后脑勺开个洞。
但是欧阳倩也还没有清醒，医生说可能一天左右就好，而杨木则是坐在欧阳倩的床边因为休息不足有些发愣，直到顾白术敲门才回过神来。
杨木走了出去，小文也在外面。
“师傅，我和副队来给你送尸检报告。”说着小文拿胳膊肘捣了捣顾白术，顾白术翻了个白眼按住小文的头，然后把尸检报告递了过去。
看着两个的互动杨木乐呵了，这俩人是什么时候关系好上了，但是转念一想，怕不是顾白术着小子要挖自己墙角。
“死因，腹部刀伤，这女孩被捅了四刀，同一位置深浅不一。”
杨木看完心里便有了分析，“深浅不一极有可能是虎斑当时其情绪比较激动，或者是死者在疼痛下挣扎比较剧烈。”
“手上抓的的确是安童的头发，指甲缝里面有死者的皮质组织，刀上的指纹也是虎斑的，可以按照我们刚开始最初设想的那样子，三个人的现场，两个被害人。”顾白术故意顿了顿“一个凶手。”
“我知道你觉得奇怪，但是目前现场就是这么说的，至于出于什么动机，还得等当事人口述，但是对于阮琳琳我这里还有一些看法。”杨木和小文之前就因为魏小雅自杀桉子调查过这个人。
“阮琳琳有嫌疑与一起校园霸凌自杀安有关系,我和杨木曾经调查过她但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小文继续说道，像是有了什么眉目一样“阮琳琳应该是和那群小混混认识的，那段霸凌视频或许有这个人，但是另一个女生是怎么回事？似乎和阮琳琳的交集不多。”
“特殊原因，巧合，都有可能。”杨木透过门房的观察玻璃说，他突然想起来看电影的时候似乎宁道远说欧阳倩找过他。
“去学校一趟吧，小白你们两个去找找校长的女儿把视频拷贝一份，我去见见两个小孩的班主任了解一下情况。”
“什么校长的女儿？对了，你是不是认识这女孩？”顾白术看着他，杨木点了点头表现出一副无辜的模样“怎么能不认识，我姐姐书店的常驻客户，和你一样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迷。”
顾白术狐疑的把视线收了回来，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欧阳倩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但是这种感觉立马被该死的小文打断了，看着杨木走了小文立马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顾白犯了个白眼跑那么快干嘛，怕抢你师傅副驾驶吗？
虽然心里面是这么吐槽，顾白术还是迈着步子跟了上去，因为他是跟着小文来的，所以他没有开车。
而在病房里面，欧阳倩微微动了手指，但是头部还是一阵剧痛。
意识还是模湖，但是眼睛还是勉强能够睁开缝隙，她环绕了周围确定是医院的环境之后松了口气，然后在整个屋子除了她本人意外，没有任何她的私人物品，但是欧阳倩很想给哥哥发条短信，但是手根本就抬不起来。
大脑完全不能控制行动能力，大脑一片混混沌沌后，安童再次陷入了昏迷，她又陷入了那个噩梦，就像是陷入海水里面窒息一样，无法挣扎，难以挣扎。
但是梦里所展现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大火蔓延，惨叫声凄厉，火势越大，那个人就站的越深。
叫顾白术和小文去找于菲菲，一来是他真的不喜欢和小丫头打交道，而是如果换顾白术去问的话肯定会另有收获。
“我总感觉那个于菲菲很奇怪，但是就是说不上哪里奇怪。”小文说道，任何又忍不住的问了问杨木“师傅你觉得呢？”
“她像个人。”杨木坐在副驾驶上悠哉的眯着眼，但是看着小文一脸迷惑的表情就也不打算保留悬念。“有像阮琳琳。”
顾白术躺在后面似睡非睡，只是蔫蔫的听他们说话，其实对于陵南高中论坛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他还是有一知半解的，但是那个人到现在都没有扒出，来近些天就可让之前的网络风向倒了，开始有人说高中生承受能力差，心理素质不行，玻璃心。
其实他很烦这一套，但是这一套就像是泡了墨水的牛皮糖一样，谁粘上谁脏，天王老子来了手也不会多干净，也亏得那些臭嘴造就了一群瞎子。
虽然说现场是这样子，但是还是巧合居多，况且并不是顾白术自己一个人持有这个态度，杨木显然也是有所察觉，这个现场太理所当然的让人推进故事，一目了然就看现场局面，不由得让人觉得像是在被接受这些心理，这样就略微显得刻意。
总感觉，太紧凑了。
而且虎斑一时半会也醒不了，比他们更着急的可就是王东他们。
王东知道虎斑是杀人时第一时间就是确定包在哪里，至于虎斑为什么会杀人，六子也是说出来正当的理由，因为阮琳琳的嘴实在是太贱了。
连职校那群小混混都见识过这个女人的恶心，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有点钱就可以摆出一种唯我独尊的模样，但也不得不说就是因为钱才与阮琳琳搭好。
钱固然是好东西，但是阮琳琳可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这个女人曾经一度令他们心里面发毛。
刚认识阮琳琳的时候，这女孩就懂得用钱收买人心，做事也是狠辣不犹豫，特别是对于女生，正所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有一次在酒吧里面就是因为一个打工妹不小心弄脏了裙子，就让人把人家衣服全扒了跪在地上道歉不然就让她丢掉工作，起初大家都是觉得开玩笑，但是后来那女人真的被按到了地上下跪，最后还是让人丢了工作。
“道歉是没有意义的，如果你道歉了我原谅你，那对不起明天就升值了，如果比我的裙子都贵了，那我的裙子岂不是就就没有价值了。”这就是阮琳琳的原话，这是第一次让那几个小混混感觉这个女孩坏透了，尽管他们也是不着调的不干好事。
但是相比起阮琳琳16岁开口这样的言语，他们还是嫩了很多。
杨木先是打电话问了于菲菲的家的住址，然后才一个人去的学校，去学校是去见宁道远，学校发生这样子的事情也是惊动了学校的领导，然后商议了之后还是选择延迟了学校的假期，安排了值班老师配合调查。
顾白术和小文也就是在于菲菲家的小区门口下的车，翡翠庄园，海城有名的学区房。到于菲菲家时两人就说是老师家访，开门的是于家的保姆。其次见到的就是于菲菲的母亲，于菲菲的母亲是比较传统的女性，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就算是在家里也是穿着旗袍式的家居服，颇有古典美人的韵味。
而于菲菲早就见过小文了，自然是明白这个突如其来的家访究竟是做什么的，所以并没有显得不自在。
在询问了于菲菲母亲几个问题之后，于菲菲就把两个家访“老师”叫进了书房，说是瞧瞧课外作业，于菲菲的母亲并不在意就继续坐在沙发上看肥皂剧。
“上次可不是这个叔叔。”
于菲菲眯起眼睛笑着看了看小文身后的男人，这个书房很显然是于菲菲自己的，因为这里面的东西看着显然就是她这个年龄段小孩的。“我就知道你们还会回来找我的。”
“那你是怎么知道呢？”杨白术饶有兴趣回复她道，然后于菲菲就招待两人坐下，自己也坐到了椅子上转过去打开了电脑。
“因为阮琳琳死了。”
“因为阮琳琳死了。”
“是啊，因为阮琳琳死了。”顾白术应了一句，小文更是困惑一些。
“你怎么知道阮琳琳死了。”
明明只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算有群众围观但是于菲菲却能确定死的是阮琳琳。
“论坛上都传开了啊，说的还有一个女生，我猜猜。”于菲菲突然转过身来，像是猜谜的小孩子一样说道“另一个是杜青。”
“另一个人不是杜青。”小文说道，本来他也不应该透露出那么多，但是这样子突然又跳出一个杜青倒是让他有些关注。
于菲菲见自己猜测错了，表情显然是有些失望。
“杜青是谁？”顾白术就接住了她的话，但是却立马先被眼前这个女孩反问，另一个在现场的女孩是谁，见顾白术和小文没有开口，她觉得自己有些自讨没趣。
“杜青是阮琳琳的…小跟班啊，杜青他爸是阮琳琳家的司机，杜青从小到大都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在阮琳琳屁股后面。”
于菲菲差点没蹦出来一个狗字，因为她从小就是和阮琳琳一个学校，并且两家父母也是交好。
但是于菲菲向来不待见阮琳琳，阮琳琳也懒得招惹于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