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粘稠腥热的液体溅淌到我的脸上，我的舌头也汩汩的淌着鲜血。
我感觉身子一轻，尔后听到咚的一声，重物砸在地上。
“小月，你没事吧。”熟悉的语气，熟悉而温暖的怀抱。
我被抱了起来，脸颊贴在对方的胸膛，坚硬，温暖。
“你放开我！”我发了疯一样的挣扎，狠命地捶打着对方身体每一寸我可以触碰的地方。
“小月，别害怕，是我啊，我是木戈。”对方将我抱的更紧，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
是木戈？这声音真的是他。我身子开始不住的颤抖，眼泪也在对方胸膛泛滥，晕开，湿成大片的悲伤。
“好黑，好痛，我害怕。”我的声音细若游丝，因为嘴里含满了鲜血而模糊不清。
“小月不怕，有我在呢。”
木戈的怀抱一松，屋里的蜡烛燃了起来，幽暗昏黄的烛火冒着丝缕的青烟，努力撑开一片片光明。
烛火映亮了木戈半边脸颊，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墨染的浓眉微微簇着，淡淡的忧愁眉宇间漾开。
烛火在他黑色的瞳孔中跃动，长长的睫毛微曲，眼睑低垂，似水温柔。
木戈的眼眸就如同深邃的夜空，我陷了进去，就逃不出来。
身上的衣衫沾染了大块大块的血迹，很多处已尽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小块小块雪白的肌肤，一边的衣袖也几乎被拉扯下来，只剩下几处藕断丝连的针脚维系着它挂在衣服上。
木戈赶忙侧过身去，我也慌忙扯过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确定严实之后才看向木戈，也许是烛火的缘故，我发现他侧着脸，脸颊上还微微涂了一抹潮红。
“咳，那个我好了。”我有些尴尬的说。
木戈慢慢转过来，看到蜷缩在被子里我一时也沉默下来。
我的视线落在地上，看到月光下暗黑色的血泊和一双脚。
就在这时，木戈突然伸出手遮住了我眼睛。
“小月别看，他已经死了。”
“你怎么杀了他？这里可是帝都？”我有些愧疚的看着木戈，“你会有很大的麻烦的。”
“那是他该死。”木戈多声音突然变得很冷，连同屋里的温度都降低了些许。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为了你我愿意去死。”木戈语气激动的打断我的话。
“对不起，我不该这种语气同你讲话。”木戈道。
“没关系。”
沉默，安静，偶尔跳跃的烛火，如水的夜色，听得见月光在窗棂流淌。。
许久木戈才再次开口。
“小月，闭上眼。”他温柔地用手帮我阖上眼，“我去把他的尸体处理掉。”
我听到木戈的脚步声渐渐变浅，尔后是门扣上的声音。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听见门被轻轻地推开，脚步声由浅及深。
我睁开眼，木戈站在床前，昏黄的烛光勾勒着他挺拔的轮廓，身影落在我的身上。
“距天亮还些时辰，你在休息一会吧。”木戈说。
“那你呢？”我问。
“我在一旁守着你，你安心睡吧。”木戈扶我躺下，搬了一把凳子坐在床边。
我心里一阵莫名酸楚，连忙往里缩了缩，空出半个木枕道：“你也上来躺一会儿，不过，不过我不能给你让被子，因为，因为......”
他突然笑了，眼睛眯成一道缝，嘴角柔和的上扬，我一时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最温柔的阳光。
“不必了，我不累。”他一挥手，烛火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