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还在这儿？”云潇奇道。
“师父，徒儿惦念着你的安危，便守在这里保护你。”夜凌说。
“保护我？”云潇噗嗤一笑，“我用得着你保护吗？你先保护好你自己吧。”
“师父，刚才……”他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
云潇不理睬他，瞥了一眼地上的食物袋子。
“师父，你饿了吧？快吃吧！”他连忙拿起袋子递给云潇，“我刚才一直抱在怀里暖着，还温着呢。”
云潇接过袋子，“你赶紧回去吧，别坐在我门口了，夜里天冷。”
难得听到她的关怀，他心中一暖：“没事儿，师父，我不怕冷。”
云潇皱眉，“万一你冻死在我门口，算怎么回事？赶紧滚吧。”
夜凌刚暖起来的心瞬间又冷了下去。
云潇转身进门，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这年头的流氓真够难缠的，不仅偷看我洗澡，大半夜的还赖在门口不走。”
云潇心想，幸好自己是仙女，要是换成一般的女孩，早就被吓死了吧。
“管他呢，爱呆着就呆着吧，反正老娘不怕他。”
云潇扒拉了几口饭，然后和衣而卧，躺倒在床上，陷入梦乡。
夜凌望着苍茫夜色，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黑夜里，血红色的小蛇在暗处游动而来，一条接一条，从数十条到上百条，越来越多，密密麻麻。
他凝神戒备，催动法术，一一应对。
小蛇碰到他的攻击，顿时灰飞烟灭，像一缕红烟一样飘散。
红色的烟雾蒸腾至半空，先是鸟鸟氤氲，很快被稀释，融化在浓黑的夜色中。
他的冷汗从额头沁出来，不是因为害怕——这些小玩意儿，对他毫无威胁；而是感到后怕。
“幸好我守在这里了！万一我不在，她怎么办？”
后果不堪设想。
灭掉一千多条之后，小蛇终于停止了攻击，销声匿迹。
深夜归于平静。
“吱呀”一声，门开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她披衣出来。月色下，她眼神清澈，肌肤胜雪，恍若天仙。
“师父，徒儿惦念着你的安危，便守在这里保护你。”他说。
她丢下了两句嗤笑和嘲讽，拎起食物袋子，摔门进去了。
他微微一笑，昂首望天。
他抱起膝头，继续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守护着她的漫漫长夜。
*
翌日清晨，阳光透进窗纸倾洒进来。
云潇爬起床，伸了个懒腰，洗漱梳妆，挑了件衣服穿戴整齐。
推门走出来，她吃了一惊——
那逆徒竟然还在，倚靠在墙边，手中拿着个袋子。
“师父，早上好啊！”见到她出来，他灿然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睡得好吗？”
“我给你带了早点。”
他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包子，一个剥好皮的煮鸡蛋，递到云潇手中，“趁热吃，这是肉馅的。”
云潇的确饿了，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蹙起眉头，“呀，太肥了。”
“啊，那吃这个虾仁馅的。肥的给我。”
他又掏出一个包子递给她，“真是的，店家骗我说是纯瘦的！”
云潇自顾自往外走，夜凌像个小狗一样殷勤地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云潇虽然嫌烦，但心想，看在5000两学费，又送吃送喝的份上，就暂且忍忍吧。
一路上，他们经过热闹的市集。
看到仙女造型的糖人，云潇觉得有意思：“哇，这个好可爱，像不像我呀？”
夜凌掏出张银票：“店家，来10个！”
路过成衣铺，云潇说：“昨天那件外衣被蛇毁了，穿不了了，得买件新衣服。”
看着展示架上五彩缤纷的衣裙，她犯了选择困难症。
“要哪件好呢……这个藕荷色的、豆绿色的，还有那边月白色的，我挺都喜欢……”
夜凌：“掌柜的，这一排我都要了！”
……
一刻钟后，到达了训练场。夜凌一手拎着大包小包，另一手拿着10串糖人。
他紧跟在云潇身后，神态殷勤，活像一个家仆。
云潇拍拍手：“早啊大家，准备一下，开始训练啦！”
女学员们看到夜凌，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哇，这些糖人好可爱哦，是要送给我们的吗？”
夜凌说：“不是，这些是给师父买的……”
“给大家分了吧。”云潇说，“我不喜欢吃那玩意儿。”
女学员们欢呼雀跃：“哇好棒！”
夜凌无奈，刚把糖人发完，女学员们又瞄准了他袋子里的衣服。
“哇，好漂亮的衣服呀，也是送给我们的吗？”
“不是啊，这是给师父买的……”
“衣服也分给大家吧，给我留一件素色的就行。”云潇说。
女学员们大清早领到新衣服，都欢欣鼓舞。
“谢谢师父哇！”
“别谢谢我。”云潇微笑，“谢谢小飞师弟吧，是他买的。”
“好棒啊师弟，你真是大好人啊！”
夜凌：fine，以后请叫我雷锋吧。
……
上午训练时，夜凌一边拿着木板装模作样地比划，一边苦思冥想，满脑子都是那些血红色的小蛇。
显然那些怪物是冲着云潇来的。它们为什么要害她？
这种蛇被掐断之后，能分裂成新的小蛇；被彻底消灭之后，会灰飞烟灭、化作雾气。显然，它们并非人间实体的生灵，而是一种邪恶的幻术化成。
对于这种法术的来历，他丝毫不了解。
他很清楚，这些蛇跟煞川没有任何关系。煞川有哪些妖魔鬼怪，他心里都门儿清。
为了验证心中的想法，他决定回煞川检查一番，以防万一。
“师父，我想出去解手。”训练间隙时，夜凌对云潇说。
云潇瞪了他一眼：“解手不用告诉我，我又不是你娘。”
夜凌恭敬地一鞠躬：“好嘞！”
走出训练场一段距离之后，他起飞腾空，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往煞川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