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代小说 > 盛世苗疆:巫蛊天下 > 第150章 我生气了(1)全文阅读

男人的眼神很温柔,像是长辈看小辈般的温柔,龙誉不曾识得这双眼眸,却也没有让她生出排斥感,任他定定看着她,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平日里,她见着老人家总觉得可亲,可如今面对这个几乎是废人的男人,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看着他一副希冀的模样,还有他那不断淌血的右肩和仍不断痉挛的身体,龙誉微微张口,却又不知张口要说些什么。

“呵……”烛渊又一次冷笑出声,“师父真是老眼昏花了,还是说耳朵也不好使了,徒儿说的是小杂种,就像师父叫徒儿那样,难道师父还不明白么?”

烛渊说完,慢慢站起了身,朝龙誉走去,男人的瞳孔再次放至最大。

“小杂种,你,你——”男人还来不及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身体再也忍不住右肩传来的痛感,侧倒在了地上,不断痉挛。

“阿妹看够了么?看够了就随我离开。”烛渊没有在意身后男人的话,仿佛没有听到一般,面上平淡依旧,走过龙誉身侧也未驻足,“下来之时想必阿妹也知道了,石梯虽窄,却满布机关,即便是顶尖高手也硬闯不出去,而这也是通往外面的唯一道路。”

烛渊说着,取下了挂在洞壁上的火把,手指轻轻一弹,火把熄灭了,山洞即刻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然而此刻龙誉却发现,除了那个小得不能算是出口的洞口能透近一点光亮,其实洞顶也有天光,只是那洞顶的洞小小的,投下的月光也只是细细的几道。

今夜的发生的事情有些多,多到她有些梳理不过来,就像她现在不知是该思量自己的身世还是去思量他与他的师父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或者去想那洞壁上的刻字?

她的猜想仍旧没有错,洞壁上的那些刻字,绝对不是出于那个老人之手,那么在他之前呢?

龙誉忽然有些不敢想象,她并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别人的恩怨她也不会随意插手,方才那个老人,她虽心生同情,可那毕竟不是属于她该管的事,而且她不知道,他带她来到这个山洞是为了什么,所谓的有趣的事情就是看他与他师父的恩怨?

今夜,好乱,乱得她几乎什么事情都理不出来。

“我曾经以为,我会死在这里……”黑暗中,烛渊的声音几不可闻,不是说给任何人听,而是说给他自己听的,龙誉却是听得清楚,心仿佛一瞬间沉到了黑暗之中。

她猜的,没有错,可是,为什么?

“难道阿妹不奇怪那人是何人么?”在将要走到石梯顶端之时,烛渊冷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平平淡淡,没有波澜,“我带阿妹来瞧的,可就是为了瞧他。”

“他可是五毒圣教上一任的大祭司,擎天。”黑暗中,烛渊开启了打开地面门道的开关,月光洒落,却突然让龙誉觉得今夜的月光异常的冷,烛渊在踏出地面的一刻回了头,俯视着还在通道中的龙誉,猩红与黑暗在他的双眸中交织,“阿妹不是想知道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么?”

“那我便告诉阿妹,那是你那亲阿娘的亲生阿爹。”

烛渊的话带了玩味,龙誉看到了他依旧燃烧的左眸,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也一并燃烧了。

龙誉几乎忘了自己是怎么离开蚩尤神殿的,又是怎么回到的自己所住的那间小屋,脑子混沌得厉害,躺在那张并不算宽敞的床上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房顶,许久许久,知道双眼干涩得生疼,她的心才慢慢平静了下来,脑子也才慢慢清晰起来。

她要想明白要捋顺的问题有点多,必须要冷静地思考。

阿娘不会骗她,既然说她有亲阿娘,那阿娘就真的不是她的亲阿娘,可是她那亲阿娘是谁她至今仍未知道,若说一听说是亲阿娘就会有情感,那是假的,她生了她,却不养她,如此也算了,还在她身上种下眠蛊,让她一生牵制着别人也让别人牵制着自己,她实在对她那亲阿娘没什么感情可言,为此事哭天喊地就更不可能,她龙誉从小就不是什么拿捏着放不下的人,所以对于亲阿娘此事,她想明白了,她看得开。

可让她想不明白的事,为何要在她体内种下眠蛊,是为了控制那个白面小男人吗?是这个可能吗?可控制他的原因呢?因为五毒圣教?因为那个山洞里的男人?

白面小男人说得很明白,那个男人是她外阿公,是五毒圣教的上一任大祭司,她暂且放下他与白面小男人间的恩怨与关系不论,那她的亲阿娘除了是上一任大祭司的女儿,在五毒圣教还有什么身份?和阿娘又是什么关系?阿娘原来在五毒圣教又是什么身份?

她听得清楚,白面小男人对她那所谓的外阿公似乎是恨之入骨,不然他的左眼不会比任何时候要猩红得可怕,而且,她那所谓的外阿公叫白面小男人“小杂种”,可是,他们却是师徒关系?既是师徒关系,关系又为何变成如此?看样子,白面小男人是将他囚禁在了那山洞里,并且双手尽废。

即便是对这突然出现的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并没有什么情感,但是看到那样的画面,她却并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可她却混沌得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的亲阿娘要为父报仇,将眠蛊种到了她的身体里?

是这个原因吗?她怎么觉得,却不仅仅是这样。

而那个白面小男人明显是从他师父手中夺得的大祭司之位,可这事圣山似乎无人知道,他们是师徒,又为何会变得反目成仇?

那件红衣裙又是谁人的?纳儿,又是谁?她的亲阿娘?

还有,白面小男人,为何也称她为“小杂种”?

当年的恩怨,究竟有多深?

他说了不会让她再见到阿娘,那阿娘就绝对不会再住在那间山半腰的木楼,他这是不想她从阿娘那儿直接得到答案,是要真正地慢慢折磨她。

还有那山洞洞壁上的刻字,以及那刻有字的竹简,看着那些已经被水流腐蚀了洞壁刻字,有稚嫩到平稳再到成熟,她似乎看见了一个孤单的孩子手里拿着一块尖利的石头不断地在洞壁上刻画,写了抹,抹了再写,反反复复,积年累月,孤单寂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