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代小说 > 后宫惠妃传 > 第四百八十五章 阴差阳错(下)全文阅读

“真是不知羞耻,身为宫婢竟敢与人在此厮……”

“宁妃。”不等话说完,景柔嘉当即侧过脸呵止住宁妃,打断将要往下说的话。宁妃一凛,这才慢慢反应过来,赶忙捂住嘴,心里把自己这口无遮拦的毛病骂了千遍万遍。

宠幸了岸芷的不是别人,而是放进皇上,一个“厮混”一个“苟合”,不等于是连带着楚越宸一起骂了吗?

景柔嘉面色古怪,厌恶的眯起眼打量着面前之人,脑中不断思量着该如何做才能将此事加以利用。

半晌后,竟又由阴转晴,缓和了神情吩咐冬梅将她扶起,淡淡道:

“命里有时终须有,这是你的福气,有什么可哭的。”说罢又对宁妃道:“把她带去你宫里,换身衣服梳洗一番,这样让旁人瞧了像什么样子。”

“皇后娘娘。”宁妃显然没有想到皇后会对那个贱丫头这般和颜悦色,垂下眉毛,不情愿的咬唇道:“娘娘……”

“本宫说话是没有用了吗!”说罢竟还作势要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下给了岸芷,岸芷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又连叩了好几个头以表感恩戴德之心。

宁妃看到景柔嘉都做到这个份上,即便心中不愿还是强颜欢笑的上前劝道:

“宫里都知皇后娘娘仁厚,便是对奴婢都十分疼惜。可这披风哪里是她受的起的,只怕穿了才是折服,还是让嫔妾来吧。”

说罢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暗暗翻了个白眼,僵硬的吩咐锦书给地上那人披着。福身告退后,皮笑肉不笑的带着岸芷往自己宫中而去,只嫌这个人会脏了自己的地方,刻意保持着好大一段距离。

“本宫在这里等着皇上,公公还是上去伺候吧,这里左右有冬梅秋兰在。”景柔嘉冲着李德全温声道。

“是,如此便有劳娘娘稍侯片刻。”

李德全打了个千儿,哭着脸转身上了楼。

当只剩下皇后一行人后,冬梅低着头迟疑片刻,仍是忍不住道:“皇后娘娘为何要对那样不耻的一个奴婢这样好,她勾引皇上,理应重责才是啊。”

秋兰横了她一眼,

“你懂什么,皇后娘娘这是想着将她纳为己用;一个连主子床也能爬上去的贱丫头,手段自然不会低。”

“是我愚钝了。”冬梅在秋兰面前永远是怯生生的模样,低下头,羞愧红了脸颊。

景柔嘉见状却反而深深地望了一眼秋兰,淡淡道:“你说的不错,现在奴婢各个本事都大了,都小觑不得。”

在她心里还是忘不了秋兰杀死景厉的事实,因此对她越发疏远怀疑起来。

秋兰却好像还浑然不觉,以袖掩唇轻笑道:“今早还觉北三所那位厉害,都到了那里还能使那狐媚子功夫,竟将皇上哄到这摘星楼来;如今再看,可真不愧是主仆二人,可惜这奴婢截了主子的糊,先一步爬上了……”

“够了,皇上岂是你能取笑的,不怕惹祸上身吗。”景柔嘉见秋兰越说越起兴致,不耐烦的出声打断。

秋兰悻悻的闭嘴,

“是,奴婢知错了。”

正说着便见楚越宸阴沉着脸下来,瞪了景柔嘉一眼,连一个字也不愿说,径直拂袖登上御辇道:

“回养心殿!”

景柔嘉眯了眯眼,也不觉气恼,只转身上了自己的凤辇,紧跟着楚越宸往养心殿而去。楚越宸怒气冲冲的背手往里走,走了几步却停下来蹙眉厉声道:

“可是这皇后的位置太过清闲,让你没事跟着朕乱跑。”

平白被他于人前斥责,景柔嘉一时气结却又不能出言反驳,硬生生压下火气强颜欢笑道:“臣妾亦想让皇上好生休息,可岸芷那丫头……”

“一个丫头而已,若皇后看不过眼杖毙都可,朕还要为此事烦心吗。”楚越宸如今听到岸芷这两个字都觉得是莫大的羞辱。

只记得昨夜月色刚升时便遣退小周子于摘星楼上等待着慕子染赴约,或许是酒意上了头,不知怎的就迷糊起来,见那人亦会舞凌波便以为是慕子染,随后便是彻夜缱绻。

直到今晨睁开眼时才发现躺于怀中的哪是什么慕子染,分明是她从前的侍婢岸芷。一时间又是惊又是怒,连人带被的一同踹下了床榻,夹杂了酒气与昏沉,半分耐心也没有的匆匆离去。

景柔嘉眸子一转,佯装仁厚道:

“此举怕是不妥,好歹这岸芷当初指正慕家贪污一事也算有功在身,况且平白无故的打死个奴婢,也是从未有过的。”

“从未有过?”楚越宸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了景柔嘉几眼,“那依皇后的意思,是要如何?”

“皇上既宠幸了她,想来定是有过人之处;况且那丫头长得水灵讨喜,倒不如封个答应,名正言顺的伺候皇上。”

“你要如何便如何,朕烦的紧,先退下吧。”按着额角轻揉,楚越宸摆了摆手,很明确的下了逐客令。

“既如此,臣妾便告退了。”见目的已然达到,景柔嘉也不愿再招惹气头上的楚越宸,温声行礼,而后望着一旁凛声吩咐道:

“皇上要歇息,都随本宫出去免得出声打扰。”说罢便携着一种太监宫婢,扬起下巴往外走去。

“等等,小周子你留下。”

景柔嘉侧眸浅浅一望,唇边笑意愈浓。

阖上门,连秋兰都有些惊讶,轻声问道:“皇后竟真给那丫头个答应的位分?瞧她一双狐媚眼睛,以后若成了祸患……”

“那也不过是个奴婢,还是不受皇上待见的奴婢。”她不以为意:“况且自此以后她若想安稳度日便得依仗着本宫,又能翻得了什么天。”

景柔嘉理了理衣襟,眼底渐渐涌起轻蔑于嘲讽,“不知道慕子染发觉自己费尽心思却替她人做了嫁衣,是何感想。”

“可不是吗,岸芷可是她的家生侍婢,可偏偏害的那慕子染沦落至此的是这人,夺了她卷土重来机会的也是她。”秋兰掩唇低笑,“慕更衣身子本就不好,此番还不被被气的七窍生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