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雪头疼昏迷过去, 醒来后恢复了记忆。
西娅去看她。
“主！”华雪兴奋地扑过来，“太了！你活着！”
西娅避开她，语气不明道：“是啊, 差一点醒不过来了。”她海底沉睡十年，差点睡不过来，而华雪却顶替她主的身份，享受庇护。失忆真是个借口，能将罪孽洗得干干净净，到头来受害人只能叹一句命运弄人。
西娅闭眼, 复又睁开, 恢复平静。
华雪缩了缩肩膀, 低下头愧疚道：“对不起。”
“不过主来了真！这样我能言上一起了！要不总觉得对不起族长，他对我这么。”华雪摇头晃脑，说得没心没肺。
西娅刚恢复的心情瞬间跌落低谷，像她来是给华雪接盘的。
而且, 一想到过去的十年, 贺东辰对华雪关怀备至, 西娅浑身难受。
她冷冷地看一眼华雪，嗤笑道：“人鱼族差点暴露，而你脑子只有那个男人, 之为之吧。”
原本西娅想劝华雪头是岸，现懒得废话，直接离开。
人类变成人鱼的方法简单粗暴，放一半人鱼的血，让人类泡血，加一味殊的药草，等换完血后, 人鱼谱添上名字算大功告成。
那味殊的药草，西娅离开海底前备。
所以第二天，华雪.安言上被架到同一间玻璃房，面有一个超级大的水晶鱼缸。
华雪.安言上一阵腻歪，抱一起上下量，搞得贺东辰等人像棒鸳鸯的反派。
西娅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贺东辰，抿了抿嘴唇，颌首道：“开始吧。”
说完直接走过去，抓着华雪的手腕摁鱼缸边缘，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铮亮的匕首，白光一闪，鲜红的血液从手腕流下，汇入鱼缸。
华雪痛苦地呻.吟起来，靠安言上的怀，脸色渐渐苍白。
安言上看着犹如开了水龙头的鲜血，简直触目惊心，舔了舔嘴问道：“不能抽血吗？”
“抽血？什么抽血？”擦拭匕首的西娅挑眉。
安言上一噎，这群人鱼不都开上游艇用上麻醉.枪了吗！怎么不懂抽血是什么东西！
立一旁的贺东辰慢悠悠解释：“西娅刚从海底上来，不太懂这些。”
安言上猛地看他，仿佛说，你也不懂吗？
贺东辰笑而不语，人鱼体质强悍，哪怕华雪这个半成品同样，放血而已，死不了的。
虽死不了，很难受，等鱼缸的血铺满一层，华雪已经迷迷糊糊，失去意识。
安言上看得心疼，整个心都揪一起。
“了。”西娅让人将华雪扶到一旁，示意安言上脱光衣服进鱼缸。
贺东辰见西娅抱着胳膊站一旁，没有避的意思，咳嗽一声道：“我们出去一下。”
西娅不解，是跟着出去。
安言上松了口气，快速脱了衣服，踏入鱼缸，温热的鲜血将他包裹，场面有些血腥。
没过一儿，两人来，西娅从随身背的珍珠小方包掏出一个蚌壳，从面捏了些蓝色的粉末，均匀撒血中。
粉末融入鲜血的瞬间，蓝光一闪，紧接着安言上的惨叫响起，冲破天际。
西娅啧了一声：“没用的男人。”
安言上满头大汗，头发黏头皮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滴进血，抓着鱼缸边缘的双手青筋暴起，浑身发抖。
这样的痛苦，要熬上一整天。
贺东辰有些幸灾乐祸，招呼西娅离开，去外面休息一儿再来。
安言上不知痛了久，中途昏迷次又被痛醒，意识濒临崩溃，有次半梦半醒之间似乎玻璃窗看到一个大的鱼头。
他不禁嘲，竟痛到产生幻觉。
“他怎么变成鱼头人身了？”前方飘来一道迟疑的声音。
紧接着有人答：“糟了，我像弄错药草了！”
安言上一滞，猛地起身，哗的一下，鲜血四溅。
他对着玻璃窗，颤抖着双手，轻轻碰了碰己的脑袋，窗户，鱼头被抚摸。
啊啊啊啊啊啊！！！
哗啦一声，安言上两只鱼眼一翻，跌入鱼缸，失去意识。
西娅眨了眨眼睛，缓缓说完后面的话：“能救救。”
贺东辰低笑出声，他发现，西娅真的太损了。
安言上再次醒来，第一反应是摸己的脑袋，发现是熟悉的人脸，猛松了口气，后升起一股熊熊怒火。
这些人鱼实可恶！这般戏弄他！
安言上咬牙切齿，心底开始盘算起来，他现成了人鱼，可以游着离开这，等他出去后，一定要狠狠报复来！
“我劝你最不要有这种想法。”
谁！安言上猛地抬头，脸上的恨意来不及收敛。
贺东辰一步步走进房间，居高临下看着安言上，不紧不慢道：“我们人鱼族有一种东西，叫人鱼谱，犯事的人鱼被划去名字，变成一条普通的鱼。”
安言上咽了咽口水，眼底恐惧。
贺东辰满意，用最温柔的口吻，说着残忍血腥的话：“到时候，看看是你搞事的动作快，是我们划名字的速度快。等你成了一条鱼，被人捉去开膛破肚，煎炒油炸，啧啧。”
“别说了！”安言上头皮发麻，浑身战栗，脑子全都是煎鱼炸鱼红烧鱼，他趴床边干呕起来，恨不得把脑子的画面全吐出来。
贺东辰笑的温柔：“所以，实一点，知道吗？要不我把你变成一盘菜，送到安家人的餐桌上。”
安言上惊恐不已：“你是恶魔。”
把他变成鱼，让安家那群私利的人吃了他！葬身敌人的肚子吗。
贺东辰拍拍安言上的肩膀，忽转移话题：“快把尾巴变出来看看。”
安言上不敢不从，憋了一阵，下半身传来刺痛，接着两条腿合并，变成一条粗壮的鱼尾巴，上面覆盖了鳞片，灰扑扑的，最普通的草鱼一个颜色，黯淡无光。
贺东辰嫌弃点评：“果丑。”
安言上看着尾巴沉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成了人鱼，顺带继承了审美，安言上觉得己的尾巴丑！要是亮晶晶的！
明明他之前最讨厌胡胡哨的颜色，只穿灰白黑，所以才夸华雪银灰色的尾巴漂亮。
可现，他成了人鱼，莫名其妙成了尾巴控。
安言上裂开了，抱着尾巴恍恍惚惚。
华雪放了大半身血，睡了天才醒来，后抱着越发灰扑扑的尾巴，默默流泪。
两人像一群漂亮的观赏鱼，突闯入的草鱼，灰头土脸，格格不入。
两人抱着尾巴，纷纷沉默。
“丑。”华雪看着安言上的尾巴，小声嘀咕。
之前安言上不是人鱼的时候，华雪看脸，现成了人鱼，尾巴才是衡量帅气的唯一标准！
华雪撇了撇嘴，有些后悔。
安言上抱着己尾巴，有些闭。
贺东辰也没想到，一条尾巴让他们互相嫌弃了，只能说人鱼对尾巴的执念，已经深入骨髓。
鉴于安言上心怀怨恨，贺东辰让他们留海岛，不是白吃白喝，分配了任务，两人负责开蚌的工作，每天开蚌取珍珠，整个人臭烘烘的，更加灰头土脸，相看两厌。
解决了他们，贺东辰准备h市，司有一摊事情需要处理。
西娅初次上岸，看什么都新奇，要去大城市走一遭。
不过因为第一次长时间离海，西娅非常不适，总想水泡着。
“要是能变小了，天天泡小鱼缸，走哪都能泡着。”西娅坐车上，整个人蔫哒哒的，没有精神。
处理工作的贺东辰一顿，觉得这个想法挺有意思，认真想了下藏书阁看的书，心中有了计较。
车子突大拐弯，软绵绵的西娅顺势倒贺东辰的肩膀上，看到前面的笔记本电脑，上面密密麻麻的人类文字，奇戳了戳：“这是什么？”
“司文件。”贺东辰答，顺便简单说了下他们人鱼族陆地的收入来源。
西娅直起身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到了h市先安顿，第二天贺东辰泳池游圈来，西娅突红肿着眼睛，捧着一个巴掌大的盒子下楼。
“你怎么了？”贺东辰皱眉。
“呐，给你的伙食费。”西娅将盒子递给贺东辰。
贺东辰有种不的预感，伸手拨开盖子，被一盒子的珍珠闪瞎了眼。
西娅抹了抹有些干涩的眼睛，催促道：“赶紧拿去，我哭了一个晚上。我昨晚查了，人类喜欢这些珍珠，我哭的这些品质，再设计加工成首饰，应该能买上不少钱。我上岸后亏你们帮助，总不能一直白吃白喝。”
西娅说的理所，海底时，人鱼捕猎，陆地上，得挣钱，本质都是一样的。
贺东辰哭笑不得：“挣钱的方法得是，以后别用这种方式，别让己难过。”
眼泪不是说流流，肯定想到了悲痛的事情。
西娅微愣，看着贺东辰认真的眼睛，红着脸撇开脑袋，小声嘀咕：“我用辣椒水冲的。”
贺东辰沉默，后摇头失笑，果是聪明的人鱼主，这么快已经get流泪秘法了。
“让我闻闻，珍珠是不是有辣椒的味道。”贺东辰调侃，说着两根手指捏起一颗圆润光泽的珍珠，放到鼻子下一嗅，点评道，“嗯，有点辣，她的主人一样。”
西娅啪嗒一下合上盖子，塞到贺东辰手。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餐厅，贺东辰撸起袖子做了简单的早餐。
“珍珠我收下了，挣钱的事情不着急，你先适应人类生活，后看看喜欢什么，不要勉强己。”贺东辰嘱咐道，总归他们人鱼不饿死己，司分配房子，每个人鱼都有生活保障金，不需要为生活奔波劳累。
西娅点头，问道：“我能跟你去司吗？”
“可以。”
吃完早饭，两人前往司。
海洋珠宝的司大楼宽敞，明亮，随处可见的海洋元素，鱼缸，海藻，珍珠，贝壳。
贺东辰的办室，有一个超级大的鱼缸，占据了整面墙壁，因为经过专门设计，鱼缸看起来更像是艺术品，外人看着不觉得奇怪。
西娅一进门后，被那个鱼缸吸引，蠢蠢欲动，想跳进去游圈。
她眼睛亮晶晶道：“东辰，你缺不缺一个美人鱼。”
西娅知道人类对美人鱼的向往，水族馆或者一些海洋主题的酒店，都聘请漂亮的员工穿上鱼尾巴表演。
西娅觉得己能够这个漂亮的鱼缸一个花瓶美人鱼，整天游来游去，那。
贺东辰摊手：“想法很，很遗憾。”
西娅叹气，恋恋不舍地看一眼鱼缸。
贺东辰离开半个月，手头积压了许工作，他安排九河带西娅司转转，己留办室处理文件。
下午的时候，西娅司转完了，手了一本司出品的首饰全集，津津有味地看着。
贺东辰想到不少人鱼设计部工作，于是问道：“喜欢设计？”
“不。“西娅摇头，耿直道，“喜欢亮晶晶的珠宝，想把它们都搬我的鱼缸。”她房间有个超级大的浴室，配了一个漂亮的鱼缸。
贺东辰噎住。
“那需要很的钱。”
西娅撑着下巴：“所以什么工作能来钱快呢？”
想来想去，像是哭最快。
说话间，九河进来敲门，说是合作的广告司上门，商谈事情。
贺东辰让人直接进来，西娅坐休息区，保持安静。
而进来的人，一眼看到西娅，双眼放光：“哦，我的天，这腿，这身材，这脸蛋，简直完美，贺总，你实话说，是不是你请来的模？简直太棒了！我来时愁找不到人选。”
“模？”西娅微微挑眉，掏出手机搜索了下模是什么，目光快速锁定高新两个字，于是直起身子，严肃道，“你，我是模。”
贺东辰配合她道：“没错，是我们下一期新品的模。”
现司的代言人是一位女明星，合约快到期了，换个己人也不为过。
这样，西娅上了模，贺东辰不放心，怕她被骗，亲为她组建团队，甚至安排九河过去跟了一段时间。
西娅的条件非常出色，稍微训练一下，一群模中脱颖而出，代言海洋珠宝后，直接一步登天，名声大噪，各种走秀代言纷至沓来。
有导演觉得她那头金色的大波浪，非常符合美人鱼的气质，邀请她出演一个角色，饰演美人鱼。
西娅十动拒。
有了钱后，西娅买了一大堆珠宝，不追求价格名气，只要漂亮，来者不拒，买了一堆铺鱼缸底下，闪闪发光。
西娅大方地邀请贺东辰一起进鱼缸要耍。
贺东辰站鱼缸外，看着西娅玫瑰金的尾巴水中左右摇摆，连宝石都不能掩盖其光芒。
他有些手痒，想要摸一摸尾巴，那样太唐突了，类似你腿美，给我摸摸。他要敢说出来，肯定被西娅一尾巴甩飞。
贺东辰沉思片刻，突开口：“你之前不是说想变小吗？我研究了一段时间，小有突破，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真的吗？”西娅趴鱼缸边缘，蠢蠢欲动。
“真的。”贺东辰莞尔。
两人倒腾一阵，西娅憋红了脸，猛地变身，变成一个大头娃娃，可可爱爱，尤其是气呼呼甩着尾巴的样子，贺东辰眼含笑，赶紧纠。
来来变身次，西娅终于化身小美人鱼，小小的一只，两只手能捧手中。
贺东辰伸手将西娅从鱼缸捧起来，拇指划过她的尾巴，果丝滑。
“你干什么。”西娅奶声奶气道，尾巴抽了一下贺东辰的拇指，不过变小了后力道跟着大减，像挠痒痒似的，撩拨人心。
贺东辰恢复经，将小西娅捧着转移到桌面上的小鱼缸，动作轻柔地放下。
西娅鱼缸游了圈，感觉良，奶声奶气地指挥巨人贺东辰：“帮我拿个珠宝，放这个鱼缸。”
贺东辰任劳任怨，从大鱼缸捞出块形状圆润的宝石放进小鱼缸，粉色玛瑙孔雀石，搭配起来别养眼。
西娅非常满意，用尾巴将宝石铺，嘴角都要翘上天了。
“你要一起吗？”西娅伸出小手邀请贺东辰。
贺东辰看着那只都没有他小拇指大的手掌，微微一笑：“。”
片刻后，两只小美人鱼鱼缸慢慢游动，一条金色的尾巴，一条玫瑰金的尾巴，互相摇摆，交叉而过，窗外清风徐来，两片花瓣落鱼缸，覆盖住水面。
与此同时，安家。
安言上去珍珠岛两个月，音信全无，安家虽不乎一个小小私生子，人总不能无缘无故地消失，尤其是海洋珠宝的培育基地有关系。
海洋珠宝横空出世前，他们安家才是珠宝界的龙头，现被压身下，如何能甘心。
安家派出安言上同父异母的兄弟安流光调查此事。安流光信满满，聘请了国外个雇佣兵一同前往珍珠岛。
这日风平浪静，安言上实实地敲着海蚌，动作熟练地取出一枚枚珍珠，尾巴泡海，左右摇摆。
哗啦一声，华雪从水探出脑袋，甩了甩头发，水滴溅安言上的脸上。
“言上，我刚才去看了刚出生的人鱼宝宝，可爱！我们也生一个不。”华雪缠着安言上的胳膊撒娇。
安言上动作一顿，嘲道：“人家生的是人鱼宝宝，我们生的是鱼了。”
华雪噘嘴：“那是最坏的结果，你要往处想呀，而且算是鱼，那也是我们的孩子，我疼他的。”
安言上望着远处海岸线，眼神涣散，声音飘渺：“你不想想他愿不愿意被生下来吗。”
安言上想起他的妈妈，傻乎乎的被人骗色，要坚定生下己，拖累了一生，早早去世。如果可以，安言上也不想被生下来，被上私生子三个字，受人白眼。
所以，他是绝对不生下一个注定悲剧的孩子。
安言上想到糟糕的过往，想到没有未来的未来，心情烦躁，扔下手的蚌壳，一头扎进海，往外游去。
“言上，你去哪！不能跑太远！变成鱼的！”华雪焦急唤道。
安言上蒙头往前游，贺东辰他身上安了定位，只要超过海岛范围少，一个小时内没有来，不管什么理由，直接划去名字，变成普通的鱼。
安言上的身家性命，全贺东辰的一念之间，根本不敢动什么小心思。这种无力感，压得安言上喘不过气，整日死气沉沉，连华雪傻乎乎的笑容都不能治愈。
他绕着海岛游了圈，发泄郁气，期间碰到个出来放风的人鱼，安言上远远避开，后躲暗处，看着他们漂亮的蓝色尾巴，目光幽幽，长叹口气。
夜深的时候，安言上程，突听到有发动机的声音，他偷偷潜到暗处观查，只见一艘游艇慢慢靠近，游艇上的个人，其中一个别眼熟！
安流光！讨人厌的家伙！
安言上认出对方是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内心疯狂挣扎起来，没等想出个究竟，警报器响起，十艘游艇从海岛快速赶来，围着入侵的游艇环绕锁定。
“这是私人海岛，快速离开！”人鱼警告。
安流光暗骂一声，岛没摸到被人发现了。
他举起手，表示己无害：“误误，我们这走。”
人鱼对视一眼，让开一个口子，放安流光等人离开。
安流光走的干脆，似乎是意外经过。
躲水的安言上看得清清楚楚，安流光的游艇上扔下一个机器人，死不死，机器人上面的摄像头对着他！
安言上暗骂句，赶紧抓着机器人从水冒头：“别放他们离开！”
人鱼一见他手上的机器人，有什么不懂，赶紧围住安流光等人，将游艇撞翻，渔网一撒，捞上岸。
那什么雇佣兵，下被的落花流水，不堪一击。
安流光海喝了大口水，咳的撕心累肺，待看到水的安言上，怒不可遏：“安言上你疯了！我们才是亲兄弟！我是来救你的！”
安言上冷笑，拿着机器人慢慢从水出来，露出灰扑扑的尾巴。
安流光顿时忘了咳嗽，指着他的尾巴惊恐不已：“你你你的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