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仙女
时间来到二月一号星期一，早上九点十分，仙女抱着文件敲了敲阿姨办公室的门，听见请进之后，推门进来。
“有什么一定要现在看的文件没？”阿姨看着仙女手上拿着的厚厚一大摞文件，轻轻摇头。
“没啥特别急的，就是美人姐安排影视公司做的那份裁人方案发过来了。”仙女。
“方案我就不看了，你告诉你美人姐，一切按她的想法来。”阿姨。
“知道了，还有就是集团总部这边的放假计划，需要您批一下。”仙女递来一份放假通知。
阿姨扫了一眼然后拿起笔来迅速签上字，再把文件递给仙女。
仙女又拿过一份，“这是您这一周的活动安排。”
阿姨点点头，站起来，“先放这儿吧，我要出去办事儿，回来了我再看。”
仙女拿起电话通知司机开车到大楼门口待命，跟在阿姨后面到了电梯跟前。
专用电梯不会等很久，阿姨临上电梯对仙女说，“你过年是打算回老家还是在这边过？”
“家里有老人，肯定要回去的，不过我初三就可以过来值班。”仙女。
阿姨点点头，“我年前恐怕就顾不上来这边儿了，你帮我盯着，有事儿了给我打电话。”
“我听说集团有个习惯，每年腊月二十六都会组织公司中层以上的领导们一起聚餐一次，今年是不是还这样安排。”仙女。
阿姨已经上了电梯，想了一下，“中层就算了，你让小队长组织几个副总，带上工程师和你，一起吃个饭，吃饭地方就定到你美人姐那家饭馆，我要那天有时间我就去，没时间就算你代表我去过了。”
阿姨说完按下电梯，忙其他公务去了。
仙女把剩下的文件放回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溜达到了小队长的办公室。
小队长正在和工程师闲聊，听见敲门声，说了句请进，就看见仙女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阿姨有啥指示？”小队长。
“我可不是你阿姨。”仙女笑的更加灿烂。
小队长愣了一下，明白自己是说的有问题。
“咱们阿姨有啥指示？”小队长。
“阿姨现在忙得根本就没时间搭理咱们，让咱们自由活动，咋样，今天是小年，你俩谁打算请客，咱们下午下班一起出去吃饭。”仙女。
“你们去吧，这两天你胖子妹妹心情不好，我得早点回家。”小队长。
仙女看向工程师。
“我约了学者喝酒，你要想来没问题。”工程师。
“你俩啥时候走的这么近的？”仙女皱眉，“那个ET不是好人，你小心点。”
工程师笑笑，“我也不是好人，我和ET臭味相投。”
“你来就是约晚饭，不会吧？”小队长。
“有啥不会的，我来还真的是来约饭的。”仙女。
“阿姨召集咱们吃饭？”小队长。
“所有副总加上工程师和我腊月二十六一起聚餐。”仙女。
小队长拿过台历看了看，“礼拜四，行了知道了。”
“在哪吃定了没？”工程师。
“我就是为了在哪吃发愁，阿姨指定的地方是美人姐那个饭馆，可是那个饭馆没会员根本就没办法订包间。”仙女。
“你找你美人姐帮帮忙呗。”小队长。
“我没那么大面子，要找美人姐，也得是姐夫你去。”仙女。
“我和你美人姐现在关系实在有点怪，真没办法帮你这个忙。”小队长摇头。
“那咋办？”仙女。
“不行换个地方？”小队长。
“换地方肯定不行，因为阿姨专门交代了，就在美人姐的饭馆。”仙女。
“不行还是让医生帮帮忙吧，她和美人这段走的近。”小队长看着坐在一旁的工程师。
“多大点事儿还跑去让医生帮忙，打住吧，订位子这事儿交给我就完了，我带大家去。”工程师。
“你带我们去？”仙女眼睛亮了亮，“那你一定是办了会员卡了，是不是？”
工程师笑笑，点点头。
“你还真舍得。”小队长摇头。
“那饭馆是不错，我又爱喝酒，刚好最近手头还比较宽裕。”工程师。
“而且那还是美人姐的生意，总得照顾照顾不是。”仙女。
“不是我一个人办了，学者也办了，今天就是他请我去那边喝酒。”工程师边笑边说。
“这么奢侈，真是有钱了烧的。”仙女皱鼻子摇头。
“我咋听你这么一说，忽然也想喝喝酒了，你问问学者，我一起去行不行。”小队长。
“你不回家陪媳妇？”工程师。
“几万块钱的一顿饭，每一次肯定都值得怀念，有了这种机会绝对不能放过。”小队长笑着说。
“说的我也有了食欲了，行了，晚上咱们就赏脸和那个小色鬼喝次酒。”仙女。
“我仔细想了想，你就还是算了。”工程师看着仙女摇头。
“为啥？”小队长。
“她看见那个小色鬼了，再整出一套粪坑里的玩意，咱们就谁都别想好好吃饭了。”工程师。
“有道理。”小队长笑着给工程师递了一根烟。
仙女脸红了一下，站起来，“你们可真有本事，俩大老爷们欺负我一个小姑娘。”
“今天是学者请客，没办法，总不能让请客的人心里不舒服，你说是吧。改天我请客，一定带妹妹去。”工程师。
“你请客哪轮得上我，咱们副总助理还眼巴巴的盼着呢。”仙女说完就往出走，走到门口回头，“腊月二十六晚饭一起吃，别忘了，对了，那边要提前订餐的，麻烦哥哥了，顺便帮忙把餐一订。”
工程师点头表示同意。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到了腊月二十六，仙女挨个到副总办公室通知晚上聚餐，然后给每个副总递上一份春节放假通知及领导值班表。
集团除了小队长以外还有三个副总，纷纷表示一定到场，仙女把饭馆定位发给了各位副总，同时强调老总可能会随时到场，希望大家都别迟到。
一切准备妥当中午简单吃了午饭，然后仙女就开始计划晚上的饭局。
因为很大可能是代表阿姨出席，仙女少不得要准备一下发言稿和祝酒词。还要想好如果碰见有人灌酒怎么脱身，毕竟所有副总都是久经沙场的酒坛老兵，自己稍微不注意就可能出丑。
“一定不能掉以轻心，这次酒局机会难得，一定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示出来。”仙女默默的告诉自己。
“光喝酒是不是有点干，要不要做点小游戏？”想起做游戏，仙女就有点发愁。
塬上的那些喝酒游戏明显不适合，可是正常酒局的游戏，仙女并不了解多少。
捉摸了一下，仙女拿起电话给小队长打了个电话。
“咋了？”小队长以为是阿姨临时有事。
“有点小事儿求姐夫帮忙。”仙女。
“说吧，啥事儿？”接到电话的小队长觉得有点奇怪。
“晚上的酒局我想安排一点小游戏活跃气氛，可我平时很少喝酒，这方面没啥经验，能不能麻烦姐夫帮我出出点子？”仙女。
小队长愣了一下，“这点子不好出，那些小游戏都是要看当时环境氛围随机来定的，没有提前计划好做啥游戏，这不是小孩们开联欢会。”
“那咋办？”仙女真的有点着急。
“你让我想想，过半个小时我给你打电话。”小队长。
仙女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耐心等待，忽然想起一件事，“要是我和美人姐关系正常，那这些是不是都不是事儿。”
仙女一直想和美人姐承认错误修补关系，可是她美人姐好像每次都不愿意给机会，到了关键时刻总是会岔开话题。
“让美人姐骂一顿，甚至修理一顿，不管咋样，只要能待在美人姐身边，也总比这样强吧。”仙女心里开始不停的翻腾。
半个小时以后，小队长电话如期而至。
“游戏的事儿，你不操心了，工程师说他负责，保证不会冷场也不会玩的太过火。”小队长。
虽然不是太满意，仙女还是对工程师表示了万分的感激。
“以后酒局少不了，我是要学学这些经验了。”仙女拿出手机，记下自己的感悟。
小队长、工程师、仙女三个人一起来到了饭馆，工程师核对完会员身份以及订餐信息之后，一行人被带到了包间。
超大型包间，除了外间能容纳二十人的餐桌以及一圈考究的布艺沙发之外，这个包间居然还带了一个小套间。
套间里面是一个造型很怪的沙发，也许叫做床更贴切一些，沙发上罩着一次性的沙发套。
仙女参观一遍，“上次没发现，这个套间太不像话了吧。”
“什么？”工程师好像在想别的。
“是不是每个包间都是这种套间。”仙女。
工程师点头。
“这儿不会提供什么特殊服务吧？”仙女看看工程师，“难怪你那么积极的办会员卡了，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你想哪去了，那个套间是给演出提供的后台和换衣服的地方，你没看旁边都是一个一个的小衣柜。”工程师。
“饭馆还有演出？啥演出还要换衣服？”仙女。
“演出有节目单，可以点，到这儿吃饭都不是为了吃饱，都是为了吃好，或者说招呼好，所以叫些节目助兴，也是正常现象。”工程师。
“节目是不是以脱衣舞为主？”仙女。
“别胡说了，节目是以歌舞相声为主。”工程师看看表，“怎么那几位还没到。”
“我打电话催催。”仙女挨个给另外三个副总打电话，同时给阿姨发了个信息，通报一下他们已经到了。
“我敢说那个沙发一定被人用来做过那些事儿，你们信不信。”仙女。
“不信，折腾不开吧，要不咱们进去试试。”工程师。
“试你个大头鬼。”仙女。
“今天仙女妹妹怪怪的，总往下三路引，要不大哥带着妹妹先进去体验一下？”工程师。
“点菜吧，我中午就没吃好，现在真的有点饿了。”小队长岔开话题。
仙女低头看看手机，阿姨回了信息，表示今天抽不出来时间，然后叮嘱仙女，说她第一次独当一面，一定要把副总们招呼好。
仙女回了阿姨信息，抬头看见小队长正在看自己。
“是阿姨的信息，她今天不过来了，就是咱们自己吃，别客气了，你们爱吃啥可以点了。”仙女继续联系其他三个副总。
“不过你别说，那里面的沙发床是够容易让人误解的。”小队长。
“可能误解也是吸引力的一部分吧。”工程师掏出烟来，似乎有些回味一般。
“有故事，说说吧。”小队长。
工程师看看仙女，笑了笑，“我能有啥故事，别胡扯了，你俩才是真的有故事。”
菜点过，酒水也准备齐整，仙女收到了三个不好的消息。
一个副总来的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没办法及时赶来赴宴；第二个家里临时有事儿，未来儿媳妇忽然到访，还带着未来亲家，实在是没办法脱身；第三个更神，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的老婆居然提前有了动静，这要是再不往医院赶那就真是没心没肺了。
仙女把三个副总的遭遇学了一遍，看着小队长和工程师，“咋办，咱们还要不要吃了？”
“废话，只要下单了不吃都要照样付款，他们不来不是咱们不招呼，今天放开吃，我点的是十个人的量。”工程师明显很开心。
“既然已经点了，不吃白不吃。”小队长心情看起来也不错，胃口当然也不错。
“这么多菜，你俩谁想叫媳妇，可以把媳妇叫来。”仙女。
“那不行，叫媳妇性质就变了，你再仔细想想。”工程师。
仙女明白工程师说的对，不过自己辛辛苦苦的准备的那套祝酒词和发言稿，一点都没用上，难免有些失落。
酒刚好可以对抗失落，何况这酒还是顶级红酒。
仙女忘了矜持与拘束，毕竟眼前没有外人，放开了往肚子里灌红酒。
等小队长发现情况不对来制止的时候，仙女就开始站起身来发表祝酒词，发表完了就让小队长和工程师鼓掌，谁鼓掌鼓的好，仙女就亲谁一口。
工程师好像也喝多了，鼓掌都鼓不到一起，仙女只好每次都抱着小队长亲，亲着亲着，忽然好像周围环境变了，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塬上，回到了外面大雪纷飞车上温暖如春的房车里，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紧紧搂在一起。
“我们啥时候穿的这么整齐的。”仙女开始扒姐夫衣服，“姐姐去哪了？”
“你喝多了，别这样。”姐夫好像不太情愿。
“别装了，我这小姨子姐夫你可没少照顾，今天咋还这么一本正经的。”仙女搂着姐夫，又是亲又是抱，过了一会感觉冰冷的姐夫也开始积极回应，仙女终于露出了笑容。
疯狂过后，仙女搂着姐夫甜甜的睡着。
等仙女从梦里醒来，发现自己就是躺在那个诡异的沙发床上，身边真的是被自己脱得精光的姐夫小队长。
仙女赶紧爬起来，忍着不停的反胃和头晕，勉强套上几件衣服，拿出手机来看，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小队长也醒了过来，赶紧开始穿衣服。
“这饭馆不会已经关门了吧？咱们咋出去？”仙女。
“这个饭馆虽然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不过只要还有客人在，不会关门，也不会催客人走的。”小队长。
仙女看向小队长。
“我上回和工程师他们就折腾到凌晨五点才走。”小队长。
“工程师呢？”仙女走到外间看了看，桌子已经收拾过了，上面泡了壶茶，放着四个杯子。
“工程师回家了，到家给我发的信息，还说临时有事儿，让我记得送你回家。”小队长也跟了出来。
“这边真的不会赶客人走？”仙女。
“上完菜之后，你只要不叫服务员，服务员绝对不会进来打扰，只是一直守在门口而已，你现在出去，包间门口一定站着个服务员。”小队长。
“站那么长时间不累吗？”仙女。
“会换班的，又不是一个人一直站下去。”小队长倒了杯茶，递给仙女，“酒喝多了会口渴的。”
仙女喝了一口，茶不错，就是已经凉了。
“这天气喝凉茶不舒服。”仙女把杯子放回桌子上。
“我去叫他们泡壶热的来。”小队长。
“算了，大半夜的别折腾别人了。”仙女看看四周，“咱们应该是吃完饭然后喝了会儿茶才进去的。”
“茶是工程师要的。”小队长。
仙女看向小队长。
“你喝多了，说要跟我谈心，我就陪你进去，工程师让人收拾桌子，然后送了壶茶。”小队长。
“然后呢？”仙女。
“然后好像工程师有事儿，就出去了，再然后就是咱俩那些事儿了。”小队长。
仙女脸红了一下，不再说话，低头向里间走。
小队长想了想，跟着进了里间。
“对不起，是我不好。”小队长坐在仙女旁边。
“现在说对不起没用。”仙女，“我就是感觉这些都像是安排好的。”
小队长想了想，是有太多巧合了，不过如果是安排好的，那是谁安排的，又为啥会这么安排。
“也许就是有人想撮合咱们在一起。”仙女搂住小队长。
小队长脑子里飘过阿姨的影子。
“咱们这样是不对的。”小队长。
“我知道，不过既然已经错了，多错一回少错一回，影响不大。”仙女躺平，小队长自然伏在了仙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