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向圣旨行礼。
崔振堂作为代表，恭敬接过圣旨观看。
五姓七望虽然看不上皇室，但该有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而且崔振堂和崔元挺两人也没有资格代表博陵崔氏，故而乖乖接圣旨。
两人凑在一起，认真阅读圣旨，最后脸色变得阴沉。
“方侍郎，圣旨何曾提过庇护墨家研究院？”
崔振堂沉着脸，冷声道。
话落，郑明珠几人都是一愣。
圣旨出，事情平，竟然不是庇护墨家研究院的？
那刚才的冲突，方源岂不是要承受皇帝的追究？
“都瞎的吗？”
“看这里，陛下允许本官率领墨家研究院研究秘密武器！”
“什么是秘密武器，不需要本官向两位解释吧？”
“在这种情况下，你说你能查这里吗？”
方源夺回圣旨，指着圣旨上的文字说道。
圣旨上确实是没有明文规定皇帝就庇护墨家研究院。
但是确实如方源所言，意思也能够和方源阐述的很接近。
“算你有种！”
“走！”
崔振堂和崔元挺相视一眼，冷声道。
今日，算是踢到铁板上，再闹下去也没有用处，徒增羞辱而已。
“等等。”
方源叫住两人。
两人停下，沉着脸看向方源。
“两位还怀疑墨家研究院有杀人犯吗？”
“要进宫找皇帝对峙的话，本官有时间哦。”
方源呵呵笑道。
刚才不想和他们进宫对峙，是因为没有用。
对峙下来只有两种结果，一种皇帝让他们不要查，一种是皇帝让他们查。
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对方源来说都是没有好处的，所以不想和他们进宫对峙。
而现在之所以提起要不要进宫对峙，是想要恶心两人，羞辱两人。
“不用，误会而已！”
崔元挺丢下一句话，就再也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崔振堂也是如此，带着族人和县衙门离开。
郑明珠和郑九等人也跟着来开。
离开前还向方源点点头。
“今晚的事看似这样过去，但博陵崔氏不会吃哑巴亏的。”
“巨子，周实，以后有人硬闯墨家研究院的话，你们就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有我兜底。”
方源沉声道。
墨家研究院是方源最为依仗的东西
这里面有很多东西是不能让外界的人知道的。
除非是像炸药和烟花暴露之后，不得已而推出。
不过就算是现在炸药和烟花推出了，方源依旧是赚大头的。
“好，我安排下去！”
巨子和周实沉声道。
有方源这句话，今晚的事情就会另外一种发展。
直接就弄死硬闯的，压根就不用找方源搬救兵。
众人慢慢散去，方源和巨子上同一辆马车回去。
“巨子，明天你弄几百支长火铳出来，备用！”
方源沉声道。
现在墨家研究院研究的火铳就两种，一种是长火铳，一种是短火铳。
长火铳和短火铳都容易炸膛，但长火铳炸膛不容易伤人，安全性相对比较高，但是没有短火铳容易携带。
“人手方面要物色吗？”
巨子点点头，沉声道。
今日得罪了博陵崔氏，明日他们就有可能捣乱。
为了防御他们，的确是需要制造一批火铳防身，哪怕是火铳还不安全。
“不用，我已经有安排！”
方源沉声道。
随着升为户部侍郎，方源也算是一位大臣了。
作为大臣，有着一些隐形的特权，比如府上的人数，底下的帮手等。
远在辽州的一些关系也完全可以调过来了，不再需要忌讳被人弹劾。
“行，那我明天开始制造。”
巨子点点头道。
随后，方源和巨子等人回到方府。
如方源所想，今晚的事情并没有结束。
随着双方离开，事情就在夜里传开了。
方源将崔振堂和崔元挺两人打了的事传开了。
消息传得很快，哪怕是在宵禁的夜里都传到了所有权贵的耳中。
一个是新任的是户部侍郎，一个是新任的长安令，无论哪一个都是风云人物。
次日天亮，消息就彻底传开，就是酒楼茶馆都传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最近博陵崔氏是不是不行了？”
“先是纸币被造假找不到真凶，现在被方侍郎打不敢报复。”
“堂堂五姓七望，千年世家，号称和皇室平起平坐，就这个样子？”
人们议论纷纷。
说的话大胆而诛心。
博陵崔氏府邸。
崔润玉召见崔振堂和崔元挺。
“你们知道现在外面都是怎么议论我们博陵崔氏吗？”
崔润玉因阴沉着脸说道。
今年博陵崔氏似乎真的挺不顺的。
认真想了想，似乎好几件事情都和方源有关。
“族长，有人故意引导风向！”
崔元挺沉声道。
作为底层杀上来的人，他有不一般的嗅觉。
昨晚才发生的事，今天整个长安城就知道了。
而且议论听上去都那么难听，很明显就是有人故意引导。
“族长，我怀疑是方源搞的鬼！”
“我们博陵崔氏跟此人势不两立！”
崔振堂脸色难看道。
现在外面还有人说，他左侍郎坐镇户部多年，也比不上一个刚刚任职的右侍郎。
“我们博陵崔氏和方源势不两立是对的。”
“但这件事应该不是方源搞的鬼，他估计不想事情闹大。”
崔润玉摇摇头，沉声道。
这种负面消息对于博陵崔氏这样的大家族来说无痛无痒。
但是有人引导，就不简单了，可能是有人想要博陵崔氏不好过，有意针对博陵崔氏才是崔润玉不能忍的。
“族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崔元挺沉声道。
这件事不可能就这么算的。
不管是方源，还是有人故意引导消息。
“私下对外宣布，博陵崔氏十天后灭了方府！”
崔润玉沉吟片刻，冷声道。
这一刻，他拿出世家大族的冷血。
“嘶！
！”
“族长，四品大员啊，会不会鲁莽了点？”
崔振堂和崔元挺不由得倒吸口凉气，惊呼道。
不管怎么说，方源都是四品大员，朝廷重臣，皇帝的人。
就这么嚣张灭门，恐怕皇帝会震怒，朝廷会追究，百官会愤怒。
博陵崔氏虽然强，但还没有强到能够只手遮天的地步，还需要注意的。
“私下散布消息，又不是我们博陵崔氏说的。”
“夜里一支黑衣人闯进方府大肆屠杀，与我等何干？”
崔润玉冷声道。
玩阴的，博陵崔氏就没有怕过谁。
到时候，从其他地方调来族兵，朝廷没有证据，能怎么办？
“朝廷会不会派人守卫方府？”
崔元挺提出自己的担心。
“是的话更好！”
“我一直好奇我们的族兵和朝廷的军队相差多少。”
崔润玉沉声道。
以前，李渊造反的时候，是他们出兵出钱支持的。
那时候，大家的私军实力都差不多，势均力敌吧。
如今过去这么多年，朝廷的军队和世家的族兵相差多少？
“族长睿智！”
崔振堂和崔元挺相视一眼，不敢再反驳。
他们依旧心惊，对崔润玉的这个决定害怕不已。
但崔润玉决定的事，长老那边同意就行，他们无权反驳。
会议散去。
崔振堂和崔振堂等人去上班。
热闹的长安城中，又有一道消息散步出来。
十天后，博陵崔氏将出动族兵灭方府满门！
消息一出，原本热闹的长安城似乎都为之寂静片刻！
那些议论着博陵崔氏就要不行的，吓得冷汗直流，不敢再说。
动骤之间，就要灭人满门，这还有王法吗，这还是和平的长安城吗？
消息尽管没有多少人敢讨论，但是却传播得很快，很快就传到皇帝的耳边。
“狂妄！”
“四品大臣也敢针对！”
“传崔振堂，朕要看看他博陵崔氏想要干什么？”
李世民勃然大怒。
下令召见在皇城内的崔振堂。
没多时，崔振堂就到来，并且得知李世民想问什么。
“陛下，我刚从府上出来，没听说要灭方府啊。”
“肯定是有人故意污蔑我博陵崔氏，今日坊间的消息就说着我博陵崔氏各种不行的话。”
崔振堂连忙喊冤道。
崔润玉的意思是私下传播消息。
那面对皇帝的质问，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有人污蔑你们博陵崔氏？”
李世民眉头皱了皱，疑惑道。
他是不相信有人敢污蔑博陵崔氏的。
但今日的坊间传闻他已经收到，确实有些奇怪。
“是的，请陛下为我博陵崔氏做主！”
崔振堂趁机哀求道。
“朕会让人去调查。”
李世民敷衍道。
这种坊间传闻，怎么能查得出始作俑者？
“谢陛下！”
“陛下，方侍郎是我朝四品大员，臣担心真的有人针对方府，也为了证明我博陵崔氏不会针对方府，请陛下派些军队保护方府。”
崔振堂说道。
“荒唐！”
“朝廷的军队怎么因一道消息就去保护大臣的家人？”
李世民呵斥道。
如果真的有恶势力要攻击方府，那朝廷可以出兵保护方府。
但仅仅是一道消息而已就要出兵守卫，太过儿戏。
“这......那臣告退！”
崔振堂张张嘴，装作有些失望告辞。
李世民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
待崔振堂离开后，李世民叫来李君羡。
“让袁天罡去查查，谁在散布博陵崔氏不行的消息，又是谁散布博陵崔氏要灭方府的消息。”
李世民沉声道。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如果只是传闻，那就是小事。
但如果是真的发生，那就是大事。
......
户部。
方源正常上班。
人刚进入办公室，方青平就到。
“大人，您知道外面都在传什么吗？”
方青平小声说道。
昨天他和几个同僚约好来向方源汇报工作的。
但是今日听到外面的消息后，这些同僚全都说有事等下次。
等下次，就是等到十天之后看看什么情况，才敢是否真的投靠方源。
“已经知道。”
“不用慌，没事的。”
方源摆摆手，澹定道。
消息传得那么玄乎，方源又怎么能不知道。
“那...是真是假？”
方青平不由得担心道。
这对他来说也是很重要的。
“真与假，十天后不就知道了吗？”
方源呵呵笑道。
方青平一愣，随即松了口气。
尽管不知道方源哪来的信心，但至少让他安稳。
“那下官就下去做事了。”
方青平恭敬行礼。
接下来的几天，方源和崔振堂没有针锋相对。
崔振堂似乎有意躲着方源一样，而方源在户部也慢慢立足。
期间，唐俭偶尔到来值班，但更多时候都不知道他去哪里。
时间一晃就过去六天，这一日开始，长安城正门时不时有身穿绿装的汉子牵着马进城。
他们进城之后哪都没去，直接到方府报道，陆陆续续，整整有三百人之多。
正是方源在辽州城的保安队，从今日起到长安城集合。
刚开始，没有人注意到绿装的汉子。
但后来，出现的人多了，人们就发现了不同。
今日的方府已经不再是默默无闻，而是四品大员的府邸。
而这几天的消息也传得玄乎其玄的，更多人盯着方府的情况。
当方府新增三百人左右，人们顿时感到惊悚，感觉真的要开战。
“方源，你怎么回事？”
“好好的，方府增加三百人？！”
李世民也知道消息，并且传唤了方源。
是有大臣弹劾的，弹劾方源疑似招兵买马。
“陛下，消息或者是假，但也可能是真。”
“我总不能连自保的机会都没有吧？”
方源略显无语道。
“坊间随便传的消息你就信？”
李世民黑着脸道。
要是按照方源的想法，那朝廷岂不是得派军队保护方府？
“是不是真，等再过四天就知道了。”
方源微微一笑道。
他希望是真，也感觉是真。
整个长安城的权贵都盯着这件事，估计不少人也希望是真。
就利用这次机会，让长安城的权贵们知道，自己的实力有多强。
“你走吧。”
李世民无语说道。
就等四天看看，四天后再追究方源的问题。
“谢陛下！”
方源离开。
又偷懒不去上班。
但是才刚出朱雀门，就看到鼻青脸肿的杜荷迎面走来。
杜荷现在已经继承杜如晦国公之位，谁敢将他殴打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