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穿越小说 > 逃婚公主:不做将军下堂妻 > 第五卷异王宠妃-重整旗鼓全文阅读

自从离开樱城之后,她的心就再没有静下来过。而经过那惊心动魄的一夜,那血色中完结的不断奋斗的生命。一路以来每一日就算是清闲地坐在别馆喝茶,她都不曾放松过警惕。即使是从来没有参与过昀若邀请的任何一场议事或者是宴会。总有源源不绝的流言闯入她的耳中。而那一夜,她开始怀疑,极力挑动桑植和元芷之间的斗争,是不是必要的。而自己呢?来桑植又是为何?她仔仔细细地想过,却终于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一天天逼近边疆,明天第一处驻兵的地点就要到了。地图太过珍贵,所以她没有像昀若说过她要地图。只是偶尔会问问周管事。她一直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见任何人也不说任何话。昀若来的时候,也总是他问什么,她便回答什么而已。问来问去终也只是几句话。

她试图冷漠,试图让自己完全抽离现而今的状况。却发现,越是想冷静越是烦躁,越是想躲却仿佛一切都已经近在眼前。她蜷缩着坐在桌脚边,凌乱的发掉落进那浓墨,白纸乱舞,还有那凌乱的字。以前只要是烦躁的时候,练字总能让她静下心来。可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根本就没有用。她的手扶着额头,不停地颤抖。紧闭的门窗,暗无天日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干着莫名其妙的事。在每一个停下来住客栈的夜晚,她总是这样消磨时间。然后再浑浑噩噩地度过每个白日。她回身那发簪拨弄着手侧的灯芯。铜制的烛台上有斑驳的融烛的痕迹,她的手一软,手上的簪子落地,发出一阵声响。突然间门被推开,端着烛台的他站在门口。洒落的月光笔直的射下,在她的身边经过,却没有照到她。舜华抬手揉着酸涩的眼,一阵头晕目眩。

端着灯转了一圈,发现了桌脚边的她。蹲下身搁下了手中的灯盏,轻声问,“累了吗?”

她摇头,侧过身,靠着桌脚。那无力的声音烛光照射下苍白的脸。他不舍地抚着她的脸颊。伸手将她捞入怀里,抱着她起身。“我改了日程,明晚再起程,你现在好好休息一下。”已经到了惧怕黑夜和噩梦而强撑着不肯入睡的地步了吗?她这般心碎,是为着因为日趋的接近那个地方了,是吗?

“明晚?”她抬头看着他,良久后淡然一笑,“请你不要为我做任何改变。明天正午应该就能到了,是吧?”她说着倚靠着他的肩,闻到了淡淡的兰花的香气,似兰花又仿佛是他本来就有的味道,很好闻。她轻声呢喃,“昀若,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睡?”

低头看着她,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昀若,灭了元芷又如何,我还能回去吗?”

“回不去了,你应该有这个觉悟。”他不会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让她有那么一丝希望。要灭元芷谈何容易,可是就算倾尽天下,灭了元芷,她依旧是不可能回去。因为他不会让她离开。纵然她似乎连自己都不明白,她要的是什么?在无助和彷徨中,她快要撑不下去了吗?他一直在期待她崩溃,却不曾想,竟是来的这么快。放她在床榻,她蜷缩着确实不曾闭上眼。那木然呆滞的眼神。轻而易举地看出,她的无力与苍白。缓缓合上眼,搂了她入怀,轻吻着她的唇,她的脸颊,然后是锁骨。终于她的双眸渐渐染上了一丝愠怒。他抱紧她,枕着她的肩,在她耳边低语,“睡吧,有我陪着你。什么都不要想……”他说着轻轻地哼着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轻轻浅浅的声音,很是悦耳。她仿佛是回到了那一日,夜华为她唱,‘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一样的轻柔一样的美好,她的唇畔渐渐露出了那么一丝浅浅的安稳的笑意。她的手一点收紧,紧紧拽着他的前襟,迷迷糊糊地,却是开口说:“带我走……”

说完后,她晕厥。那一片黑暗中,她只听见谁暗自饮泣的声音。昏昏沉沉的,感觉到全身温热。她睁开眼,刺眼的光,她再度闭上了眼。感觉眼前一片血红。那一次,从死亡中醒来的那一次也是这样的感觉。一片亮堂堂的血红。耳畔响起一阵兵甲涌动的声音。片刻后她再度睁开了眼。一片白茫茫间她看见的分明是刀剑,分明是兵器,分明是杀人的利器。

这一刻,靠着他的心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最初的心已经死寂,陡然间似乎失去了存活下去的目标。她不知道留在桑植是为了什么?日日夜夜承受着思念的折磨,她不知道继续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又或者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真的是要桑植挥兵踏平元芷吗?踏平元芷之后呢?她已经回不去了,她一直在骗自己,可以回去的,可以不顾一切,只要狠下心。只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已经不明白,这样继续下去有什么意义。失去了斗争的意志,似乎就失去了力量,她只是呢喃了一声,抓住了他的衣襟。这些日子以来,她越来越是谁,意志消沉。看着她如此倦怠,昀若勾唇笑。暂且让她再懒一天吧。

舜华不知道他为何笑,笑容那般美丽……

当阳光照亮了整个毡房的时候。她悠悠转醒。迷迷糊糊的居然已经是第二日清早了。一日一夜,她还真是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能睡。她翻身站起,看见了一侧岸上的剑。她抽出剑,看着那隐隐发亮的剑身,已经被擦得很干净,仿佛从来没有染上血。她举起剑,想要看清上面的纹理,却看见了一个举剑的影子。她转身,挡住那落下的剑。剑与剑在碰撞,有金属的碎屑迸溅。来人却是毫不犹豫地斩下。舜华匆匆忙忙地躲开,眼看着桌案碎裂两半。那飞溅的木屑还有那一刻都不曾松懈的剑势。她别无选择,举剑相对。因为攻击来的突然,她连连后退。狭小的房间,她没有退路。侧身过后,将剑换到了左手,那一刻她的肩没入来人的肩。而他的剑削掉了她一缕发。发丝轻轻漂浮,在他倒地之后,缓缓坠落在地。剑尖上的血在滴落。她木然地望着眼前倒地不停喘息的人。“谁派你,来的?”

地上的人蜷缩着,咬唇。伤口的痛让他意识渐渐模糊,还有那额头上滴落的汗水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前执剑而立的她也渐渐模糊。他勉励撑起身,单膝着地跪着向她磕头。他本想说什么,可是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不支倒地。舜华低头看着他。片刻后有人撩开帐帘走了进来。将那倒地的人抬了出去。舜华握紧了手中的剑,越过所有的人。她走出毡房,入眼是一片黄沙漫漫。她拿着剑,滴落的血让那黄沙都变得凝重。她四望,一片烟尘缭绕中看见了那策马飞驰的人。原来她身处的是一个高台。目视过去是那一片沙场峥嵘。那拿着戟和剑的人在对战。拿着盾牌的两只队伍突破重围,一只鹰渐渐张开了双翅。有力的翅膀同时往前又同时往后,很快的两翅突围,突围后汇合,仿佛是鹰陡然间收敛了双翅,站在树梢,盯着自己的猎物。

舜华目瞪口呆。这究竟是怎样的阵势,居然这般凌厉,只是两只小分队,居然可以从两倍之众中摆脱出来。而且还摆出了凌驾其上的战斗姿态。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那染血的剑,她又蓦然回首,看着从毡房中出来的人。“这里是?”

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人走上前,递给了她一封信。“八皇子说,这是一局棋,八皇子说,下面拿下人马都是你的棋子。你若不专心下这一局棋,他们会死也不一定。”

舜华垂眸打开那封信。对局,两个字而已。她愣了片刻,最终她手中的剑直直落下,插入泥土中。她侧身看着远处看不见的那一片丛林。他在那里吗?只是他为何要摆这样一局棋。她缓步向着那高台的护栏走去。还有那拿着令旗的身着盛装的女子。陡然间她明白了。她的手抓起了地上的剑,走向那女子。一步一步走近,看着她神色骤变。然而舜华却只是抓住了她的手,手一扯抓住了她的衣袖。那鲜红色的锦缎,染上了剑上的血。

然后她收剑回鞘。然后她缓缓转身,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手中的剑高高举起。然后她看见了那艳妆女子手中的令旗高高举起。第一道命令,竟是撤退。退到分界线的这边。这一刻,就算是棋子,她也要保证他们能活下去。这一局残忍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游戏。不到最后,她或许不能明白他的用意。

“昀若,我还是白子吗?显然,是的。”她自问自答,双眸闪动着激战前按捺不住地激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