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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波涛暗涌】

仙斯嫣到底是没有过门,就这样待在豫亲王府,也不是个办法。秦管家思量再三,还是去问了自家王爷。

霍司禄头都没有抬:“老秦,你如今愈发没了规矩了。”

秦管家差点老泪纵横,还不是怕给仙家二小姐送回去之后您会发火。

仙斯嫣累了一天,此时难得有时间坐下来好好吃顿饭,秦管家敲门进来,婉转的表达了这意思。

她放下筷子,淡淡的问道:“三皇子怎么说?”

“王爷的意思,是唯恐二小姐您离家数日私家心切,再说您毕竟尚未过门,就这样住在府里,不合礼数。”

她笑了笑,礼数?

这偌大的王府,礼数还不都是那一个人定的?

“我是未过门,可是我姐姐过门了,我来看我姐姐,难道也不允吗?”

秦管家赶紧陪上笑脸:“二小姐说的是,奴才愚钝。那……二小姐今晚上就住在王妃的偏院里?”

伸手不打笑脸人,仙斯嫣点点头:“那就麻烦秦管家了。”

于是上的时候,当仙斯嫣娉婷袅娜的出现在仙乐晓的院子里时,吟诺不负众望的目瞪口呆了。

还是仙斯嫣反应的快:“大姐现在眼睛不方便,我做妹妹的,当然要不离左右的侍奉着。”

吟诺腹诽,恐怕你想不离左右伺候的,不是你姐姐吧。

但到底是主子,该有的礼数可是一样也不能少。

“二小姐说的是,只是您金枝玉叶的,恐怕做不来这份苦差,还是让吟诺伺候您和小姐吧。”

她倒是也不推脱:“那就劳烦你了。”

“二小姐说的哪里话,奴婢惶恐。”

两人一唱一和的,气氛倒是好不融洽。

仙乐晓如今眼睛不方便,身边时刻离不开人。吟诺也不敢和仙斯嫣周旋太久,于是福了福身便推门进去了。

哪成想仙斯嫣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跟着吟诺进了乐乐的房间。

乐乐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此时听见开门的声音就仿佛看见了亲人。手舞足蹈的说:“吟诺?”

“是,小姐。二小姐也来了。”

“……哦”声调明显下降,表达了内心的小小不满。

仙斯嫣勾了勾嘴角,她这个姐姐当真是心境澄澈的人,喜怒哀乐一应俱全的都表现出来。

“妹妹坐啊,吟诺,去给二小姐倒水。”

吟诺低声答应,转身就去倒茶。

“妹妹怎么还未回府?”想想又觉得这话好像是在撵人,连忙解释“我是说,你看你走了这么久,父母大人一定很想念你,平时你在府里的时候那都是宝贝似的宠着,咱娘这回看见你回来了,一准高兴,我听说前几天娘还得了风寒,你要是回去啊,保证什么病都没了。你说是不是?”

“姐姐说的是。”

说完这句话,乐乐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暗自检讨自己平日里没把允贺虚与委蛇那套学来,不然也不至于现在一丁点的客套话都说不下去了。

恰巧此时吟诺端着茶推门进来,颇有些着急的步伐惊动了乐乐。

“怎么了吟诺,什么事儿你这么慌里慌张的?”

“小姐,二小姐。我听秦管家说,咱家老爷打发小厮过来说,叫二小姐今晚上回府。”

仙斯嫣淡淡的看了一眼吟诺,貌似无意的说:“哦?那秦管家怎么会告诉你呢?这样的事,应该是来告诉我才对啊。”

“吟诺不知,但奴婢斗胆猜想,该是秦管家没找到二小姐,无奈之下只好转告吟诺。二小姐恕罪,奴婢逾越。”

乐乐躺在床上,听到吟诺这么说,心里有点不高兴,想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这当着我的面给我丫鬟难堪,究竟是看不起我这贴身的丫头,还是看不起她的主子啊。

想归想,嘴上还是说:“吟诺,你去把秦管家叫来。事无巨细的都跟二小姐说明白了。”

语气有点生硬,仙斯嫣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倒显得自己好像赖上这里了似的。赶忙拦住了吟诺:“罢了,妹妹还是回府吧,姐姐说的有理,这么久未归家,此时若是不回家跟父母大人请罪,那未免太不孝顺了。”

仙乐晓也没拦她:“吟诺,送二小姐回府吧。”

“是。”

灯火通明的豫亲王爷府,波涛暗涌。

乐乐的眼睛还被包着,什么都看不见,只是她觉得自己的心境从未如此澄澈过,终于看清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是锦衣玉食,不是荣华富贵,而是有一个人,住在自己心里,让自己的心不至于空荡荡的。

各房妾室都知道仙斯嫣已经被王爷寻了回来,此后到底是谁主沉浮还不可知,以前仙斯嫣不在,霍司禄总是能一碗水端平的,也没见特别的宠爱过谁。可是这位主子回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怕是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了。

邵霁雯有点担忧的看着文若雪:“文妹妹,你说,那位回来了,咱家爷会不会从此专宠了?”

文若雪掩着嘴笑了笑:“姐姐说的哪里话,正房的那位,且不说性格不好惹,就是那背景,咱家爷不会那么不经事得罪的。王爷不是毛头小子,宠着爱着,都淡淡的,叫人看不出端倪呢。”

对面的人长舒了一口气:“但愿如此,还是妹妹看的清透。”

仙斯嫣回头看着豫亲王府的匾,似笑非笑的说:“当真薄情啊。”

霍司禄打开秦管家刚刚递过来的信,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

这个字体他再熟悉不过了,小时候娘总是对着一张泛黄的纸发呆。后来他渐渐长大了,识字了,才知道原来写的不过是一句诗: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而此时此刻,那样的字体跃然入目,上面只有三个字。

朕老矣。

他走到灯边,烧尽了。

皇权,究竟要是不要?

这享誉天下的权利,到底争是不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