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别让他们跑了！”
漫天飞舞的墙灰中，特种部队成员瞄准眼前相对模湖的身影，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开枪射击。
砰砰砰！
枪口火光喷发。
花生米粒大小的子弹脱膛而出，破开空气，如雨点般打来。
韦斯利吃了一惊。
他飞身一跃，冲向戴维身边的窟窿。
“你自己小心。”
与戴维擦身而过的瞬间，韦斯利叮嘱一句，飞快穿过窟窿，离开大楼。
有人动身，想通过大门去追。
“搞清楚目标，别管那个人，让外面的伙计去抓，重点是戴维·菲斯克，绝不能让他再跑了。”
这次的行动指挥，特种部队教官，史东见状，低骂一声，按下通讯器：“FBI、纽约警局，特种部队呼叫，有人从大楼里跑了出来，抓住他！”
“收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莫斯利和乔治·斯泰西对视一眼，准备吩咐手下配合对方行动。
特种部队属于美利坚政府牵头组建，全球一百多个国家加盟，针对全世界的恐怖组织或国际罪犯采取强制行动的军队，某种程度上，性质有点类似于联合国派出的维和部队。
只不过，维和部队针对的是国际上有冲突的地区，而特种部队针对的是国际恐怖组织，以及国际罪犯。
在其他国家还好，但在美利坚本土，特种部队级别很高，编制横跨政府和军方层面，相对特殊，接受政府和军方双方高层调遣。
所以，FBI和纽约警局面对特种部队的命令，必须严格执行。
当然，他们的工作更多是后勤的部分，不会深入一线。
比如，疏散市民，防止路人误入战区。
正儿八经的战斗，一般情况下，压根轮不到他们。
然而，突如其来的，来自特种部队行动指挥官史东的命令，让他俩意识到，这次面临的不是一般情况。
敌人十分凶残。
行动才刚开始，楼内便枪声大作。
众人严阵以待之际。
大楼的一面墙壁，便发出“轰”的一声炸响。
一个巨大的窟窿出现，伴随脱落的墙灰、砖块，以及激飞的碎石，从楼内到楼外蔓延。
众人心中一惊，面面相觑。
而当他们见到从大楼里跑出来的身影时，更是惊骇欲绝。
此人，大家都不陌生。
尤其是莫斯利。
他看着那疾跑而出的身影，瞬间认出其身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
韦斯利！
怎么会是他！
最关键的是，莫斯利很清楚，韦斯利是戴维的心腹，一直跟在戴维身边。
有戴维的地方，通常都有韦斯利。
如果他们的抓捕目标是韦斯利，留在大楼里，与特种部队交战的那个人是谁？
同样是戴维的手下？
还是说，那个人就是戴维？
只是一个照面，莫斯利脑子里，便闪过无数念头。
如果是戴维，那纽约恐怕会陷入一场前所未有的暴乱。
“拦住他！”
乔治·斯泰西可不理莫斯利在想什么。
他跟戴维和韦斯利没有交情。
就算有交情，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在这时候，做出包庇之举。
“射击！不要让他跑了！”
招呼手下警员，用射击阻挡韦斯利的脚步。
“我们怎么办？”
罗德里格斯同样显得颇为迟疑。
他也明白这当中的弯弯绕绕，庆幸自己只是莫斯利的副手，不归自己做决定。
当即扭头问道：“要动手吗？”
莫斯利目光闪烁，极度挣扎。
他和特种部队没有交流，搞不清具体情况。
后者遵循保密原则，只是吩咐让他们配合行动。
因此缺乏信息，难以判断。
念头回转，咬了咬牙，沉声开口：
“大家小心点。”
“明白。”
罗德里格斯点头，不再迟疑，将命令发布下去。
这其实是一句暗语。
意思是，不要冲太前。
放在当前情境可以理解为——放韦斯利离开，让纽约警局的人去追，FBI不要过多参与行动。
韦斯利不知道自己的出现，让莫斯利如此纠结。
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乎。
此刻，面对袭来的子弹，韦斯利面不改色，双脚一踏，身子如弹黄般高高跃起。
在落下的瞬间，他顺势挥出拳头，砸飞一名警察。
这时，他才有空回头，与不远处的莫斯利对视一眼。
不着痕迹的眼神交流，让莫斯利脸色越发凝重。
从韦斯利的眼神中，莫斯利几乎肯定，此时大楼内，被特种部队围剿的国际罪犯，就是自己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
嗖！
紧跟着，众目睽睽之下，韦斯利展现出自己的超级力量。
他轻松掀翻一辆警车，并高高举起，朝乔治等人投掷了过去。
借助乔治等人躲避的空隙，双腿一踩，地面砖石碎裂，身子犹如离弦之箭，冲出警方包围圈。
“法克！快追！
”
乔治气急败坏，狠狠瞪着身边的莫斯利：“你的人为什么不跟上？你他妈在想什么？难道就因为韦斯利是戴维的手下，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想包庇一个罪犯？”
“这是污蔑。”
莫斯利当然不会承认。
他毫不避讳地说道：“我的人就算跟着你上了，也挡不住韦斯利……你也看到了，韦斯利掌握了非同寻常的能力，他本可以杀光你们，但是却没有。你不会觉得，他是怕了纽约警局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乔治皱眉。
“我想说，他看在FBI的面子上，对你们手下留情了……这本就不是我们的任务，不是吗？你不会想拿着自己伙计的命，去帮别的部门完成任务吧？”
莫斯利说着，看向大楼窟窿的方向。
那里面枪声激烈，隐约还有不少惨叫和哀嚎传来。
“现在有空关心韦斯利，不如关心一下，大楼里，韦斯利的那个同伴是谁。”
莫斯利语气沉重。
乔治回过神来，神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也向大楼投去目光。
……
“斯嘉丽，蛇眼，你们怎么样？”
这次行动的指挥官，身为特种部队教官的史东，在特种部队总指挥官，霍克将军的命令下，亲自出手，只求万无一失，要将身为“曼博士”的戴维抓捕归桉。
他一边持枪射击，一边询问最先朝戴维冲过去的两名同伴。
这俩人一男一女，几乎可以说是特种部队中，格斗能力最强的两名成员，射击能力也在顶级行列，单兵作战能力极强。
然而，在靠近戴维之后，二人便瞬间失去回应，生死不知。
“法克！”
史东低骂一声，心中悬起一块大石头，感到十分恼火。
他意识到情况棘手。
这次行动比预想当中的要更加困难。
戴维的新身份，曼博士，曾在其他国家及地区，与特种部队有过多次交手，并多次逃走。
毫不容易确定了曼博士的真实身份，特种部队总指挥官霍克将军下令，一定要抓住戴维。
特种部队战斗小组因此全员出动。
然而，在史东看来，自己一方已经做足准备，抓捕行动还是出了岔子。
这跟预想的结果完全不同。
戴维一方展现出了不同此前的强横力量。
“赫赛尔，亚伯，华勒斯，你们三个跟我一起冲。”
史东飞快下定决心：“剩下的人掩护。”
“明白。”
众人做出回应。
下一刻，大楼内，因巨大窟窿而产生的漫天枪灰散落。
所有人惊愕的见到，戴维居然手无寸铁，离开了最方便逃走的墙壁窟窿，镇定自若的在大厅中央挺直腰杆，站立如松。
一杆杆冲锋枪从掩体后伸了出来。
漆黑的枪口处仿佛弥漫着寒气，同时瞄准了大厅中央的男人。
“戴维，不，曼博士，你跑不掉了！”
史东感觉局面总算被控制下来，终于松了口气。
同时发现，戴维不远处，躺着两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正是不知生死的斯嘉丽和蛇眼。
“去看看他们。”
史东吩咐最靠近二人的特种部队成员，外号断路器的布雷克。
“他们没事。”布雷克检查后高声呼喊。
众人又松了口气。
虽然场面是混乱且糟糕了点，但好歹行动没有出现人员损失。
这无疑是除了抓住戴维之外，最大的好消息。
“我抓住你了。”
史东露出笑容，心中大石头落下，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兴奋。
紧接着，他重新把目光移回戴维脸上，瞧见后者非但不惧，反而露出饶有兴致之色，与自己对视。
“你们的确是一支由精英组成的团队。”
戴维遗憾地笑道：“但是，很可惜，时代变了。”
时代变了？
什么意思？
史东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连忙吩咐。
“射击！不要活的，干掉他！
”
史东语速飞快。
众人听到命令，下意识扣动扳机，手中冲锋枪的枪口，激烈的火舌连续喷发，杀伤力巨大的子弹，呈扇形射向戴维，覆盖了戴维能躲避的全部方位。
砰砰砰砰砰砰砰！
然而，戴维瞬间消失，子弹全部落空，深深嵌入戴维身后的墙壁。
弹壳在地上弹跳，发出“叮叮叮”的清脆声音。
在众人耳中，这声音更像是死神的提示音。
“瓦特法，他去哪儿了？”
“那是什么？一个超凡能力者？法克，他居然是能力者！”
“为什么情报没有说明？情报出错了！法克！”
大伙呆若木鸡。
史东内心的不祥预感重新浮现，而且越发浓烈，如潮水般覆盖了整个心灵世界。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四周。
砰砰砰！
随着沉闷的重音在耳畔响彻。
但史东却不知道敌人在哪，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特种部队的一干成员倒地，连一丝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当只剩史东一个人时，他最后一扭头，发现戴维已经站在距离自己不足半米的位置，笑眯眯的与自己对视。
他甚至可以清晰见到戴维脸上的汗毛。
当然，戴维也可以看到自己的。
“咕冬！”
史东吞了吞唾沫，童孔缩小，眼中的惊惧之色，溢于言表，一丝难以言喻的颓废情绪，在心中滋长并蔓延，无比气馁。
他明白，行动彻底失败。
特种部队居然被一个人碾压了。
史东最想不通的是，他甚至没看清楚对方的动作。
“就算你杀了我，特种部队也不会放弃抓捕。”
史东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见对方脸上带着澹澹的笑意，眼神中还蕴藏着戏谑之色，捏紧了拳头。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特种部队迟早会抓到你，我的兄弟们会为我们报仇！”
“是个硬汉。”
戴维称赞道：“如果你想死，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不过，你确定你想做今天第一个死人吗？”
“什么？”
史东睁大眼睛，不顾来自戴维若有似无的威胁，快步跑向那些倒下的同伴，一一查看，发现全场居然无人死亡，这些人只是陷入昏迷。
戴维手下留情了？！
“法克，太好了，你们没死！你们没死！”
史东长舒一口气，跟着身子一僵，回过头来，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心中的紧张之情，重新占据高地。
“为什么？”
史东眉头紧锁：“你有什么阴谋？”
“不是阴谋，而是提醒。”
戴维站在原地不动，任由史东拉开距离。
这是为了减缓史东的紧张之色，让他能跟自己好好交流。
说话间，他再度与史东对视。
“我想提醒你们，曼博士可不会像我一样仁慈。”
戴维目中红光一闪，跟着周身缭绕黑雾，瞬间消失在史东眼前。
“好好想想吧。”
他声音平澹：“下次再见，希望你们能改变态度。”
“否则，我就只能真的成为曼博士，和你们真刀真枪的干一场了。”
“相信我，结局不会是两败俱伤，你们会成为彻彻底底的失败者。”
史东背后一凉，微微出神。
当他回过神来，戴维已经消失在原地。
跟着眉头紧锁，陷入思考。
戴维几乎都算是在明示自己不是曼博士了。
之所以不杀人，是为了提醒特种部队被人利用。
“这太复杂了……”
史东将信将疑，内心深处，觉得戴维说的有几分道理。
不然，怎么解释戴维身份都暴露了，却不对身为敌人的特种部队痛下杀手，反而留了大伙一条命？
曼博士可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人。
“史东，你们现在怎么样？”
这时，耳麦中传来上级，霍克将军的声音。
“将军，行动失败。”
史东回神，沉默一下，说道：“戴维逃走了，他走之前说……”
霍克将军打断他，追问道：“伤亡情况怎么样？”
“没有伤亡。”
史东看了看自己身边，全部倒下的同伴，又想到了戴维离开时，留下的几句提醒。
“什么？”
霍克将军语气惊愕：“这是怎么回事？没有伤亡怎么会失败，你们不是交战了吗？难道眼睁睁让他逃了？”
“戴维本可以杀光我们，但是他没有。”
史东说出了这个残忍的事实，并解释道：“他离开前告诉我，他不是曼博士，我们被人利用了……我怀疑，他说的可能是真的。”
……
菲斯克大楼。
联合建筑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韦斯利赶来此处，找到了威尔逊和鹰眼，将刚才在麦卡伦集团大楼的遭遇尽数告知，却隐藏了对吸血鬼的行动。
和戴维相处那么久，他其实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曼博士？”
威尔逊很冷静：“不用去查了，我知道他。”
“曼博士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和戴维有关？那个特种部队又是什么部门？”
韦斯利连珠炮似的发问，颇为急躁：“搞清楚这些之后，最关键的是，我们该怎么帮戴维渡过难关。”
“曼博士是一名邪恶的科学家，曾经多个国家，绑架平民，做出了近乎疯狂的人体实验，害死了数百人。”
靶眼回答道：“他的行动甚至被好几个国家定义为恐怖袭击，为此遭到了一百多个国家的通缉，是个臭名昭着的国际罪犯。”
“可这和戴维有什么关系……”
韦斯利说着，一愣，回忆刚才的经历，睁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法克，他们不会觉得，戴维就是曼博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