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看着冲失昴，默然无语。他忽然发现，冲失昴对乌左的心理阴影，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
乌左真就那么可怕？
赤井秀一不禁回忆了一下前不久，自己透过B栋大楼的断茬，看见的那道一身黑衣的人影……气场倒确实挺强的，但好像也没到吓人的程度。
说起来，这件事倒是不用着急——既然乌左已经发现了“冲失昴”的异常，那想必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找“冲失昴”出去“工作”，届时自己替冲失昴过去，自然能对乌左有更多了解。
……
因此现在，赤井秀一只是简单回忆了一番冲失昴对乌左的描述，没再过多揣摩。
——现在想得太多，说不定反而会影响真实的判断。
他转而看向正版冲失昴，重新说起了正事：“至于你撤离前的这两周……”
说到这，赤井秀一不禁话音一顿。
——其实这两周里，由他来全程扮演冲失昴，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但赤井秀一其实很忙，除了乌左，他还在盯着贝尔摩德，还要不时隐瞒身份接触一些组织的外围成员、试图获得更多信息，还得抽空去学易容、争取在短时间内掌握易容成“冲失昴”的方法……尤其是做这一系列事情的时候，他必须避开组织的耳目，避免被他们抓到“赤井秀一”的踪迹。
因此这个“全程扮演”的方法，不太现实。
赤井秀一叹了一口气：
“和乌左有关的事，我会替你出面。不过平时，恐怕还是要靠你自己生活——如果出门上课的时候遇到了乌左，记得立刻发消息给我。”
冲失昴：“……遇到了他，我还能有机会发消息吗。”
赤井秀一认真思索片刻，点了点头：“按照他的手段，应该可以——你的格斗其实并不算弱。”
“……”冲失昴心算了一下自己跟乌左打架的胜率。
片刻后，他脑中浮现出了第一次见到乌左时，那人一只手就按得他抬不起头来，差点把他按到那枚半腐的骷髅上、让他和“暗杀道具”来个跨越生死的kiss的事。
想起那具可怕的尸体，从尸体上生长而出、随风摇曳的大波斯菊，以及至今残留在记忆里的腐臭气息，冲失昴无声打了个寒颤，脸色发青。
赤井秀一看了他一眼，意识到这个思维很跳跃的研究生想岔了，他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乌左似乎更喜欢利用杀人桉，达成他的灭口计划——你不用打得过乌左，只要打得过那些杀人犯就行。”
话音刚落，赤井秀一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话，忽然发现有漏洞。
——他想起了两个小时前，那个不知为何被乌左骗到了双子大楼里、差点被炸弹堵死的精英干部——波本。
赤井秀一：“……”
……说起来，今晚去双子大楼的如果不是自己，而是冲失昴，那他大概已经被波本一枪打中腿，然后被迫在楼里躺尸了吧。
要是乌左真的起了杀心，然后骗个差不多水平……不，有波本一小半水平的人过来，冲失昴恐怕就要“意外身亡”。
停顿片刻，赤井秀一若无其事地改口道：“要不你先请两周假？”
冲失昴听出了他话里的动摇：“……”
……以往，这位fbi大腿看上去还蛮靠谱的。
可是现在，怎么一遇上乌左，画风突然就变了？
“只能先这样了。”冲失昴忧愁地叹了一口气，勉强表示理解。
——赤井秀一再天才、专攻领域再多，恐怕也不包括“如何苟命”这个研究方向。
冲失昴：“……”在这一方面，果然还是自己保护自己吧……只要挺过两周，美好的新生活就在眼前了！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默给自己鼓劲。
冷静下来之后，冲失昴的思维能力，很快又回复到了正常状态。
“得先给乌左回一条消息……”
冲失昴不情不愿地取过手机，打开邮箱，开始恭恭敬敬地给乌左写回信。
——接到上司的邮件，尤其是如此“情真意切”的邮件，如果不回复，实在很失礼。
礼多人不怪，自己表现得像个忠实小弟，乌左说不定能让他多蹦跶几天。
引起乌左的兴趣，获得好感，固然不是什么好事。
但另一方面，踩着乌左的脸面往地上碾，或者故意跟他针锋相对，恐怕只会死得更快，而且死得更惨……
……
江夏原本打算今晚早睡“养伤”。
但发完邮件，他没忍住刷了一会儿手机——最近的科技似乎又有了小跃进，手机上的娱乐活动比以前丰富了一些。
刷着刷着，冲失昴的回信就到了。
江夏找到邮箱，点开查看。
开篇复杂的寒暄、末尾繁琐的客套，中间比实际内容还要冗长的敬语句尾……
各种公式化的语言，密密麻麻塞满了屏幕。一眼看过去，让人有点心烦。
好在江夏已经习惯了冲失昴的发邮件方式，甚至他自己要给客户发敬语的时候，还会从冲失昴这里扒拉出合适的句子复读过去……他耐下心从两页字里看了一阵，很快找出了冲失昴想要表达的意思。
——一定随叫随到，为上司肝脑涂地，绝不辞职。
江夏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不止冲失昴，这一定也是“赤井秀一”的意思。
赤井秀一虽然在“保护别人”一事上不太靠谱，但他在抗击组织的事上，倒是一向卖力，绝不会放过这个近距离接触到乌左的机会。
这么看来，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拥有一捧随叫随到的百变杀气源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根据江夏这一晚上的观察——或许是因为琴酒杀死了宫野明美，也或许是其他一些纠葛的陈年恩怨，赤井秀一平时的仇恨值，总是锁定在琴酒身上。
也就是说，要是没有意外，赤井秀一平时一直飘着酒味杀气。
要想批量弄到那种没有节操的“无色杀气”，还得再多观察一些，找出更有效的刷杀气方法……
江夏打了个呵欠，放下手机，一边思索着哪里适合“冲失昴”打工冒杀气，一边伸手关上了床头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