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音大气都不敢出，只听后头有几个新兵低声道：“这个老妖怪惯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你疯了，被她听到就惨了。”
“韩将军原说让我们新兵休息一日，可她非要讨韩将军欢心，说不必休息。连过节都不让我们轻快，还把我们大清早召集起来操练。”
不能休息，还像往常一样操练。韩清音、韩红莲哪里受过这种罪，从寅正跑了一个时辰回来，所有新兵排队去伙房领饭，各自拿着一只大钵，稀粥、小菜打一块，再一人塞一个大馒头。
许是累狠了，韩清音二人看到稀粥根本没有吃的欲望，一抬头看着其他女兵，打了饭选个地方坐下，大快朵颐、狼吞虎咽，吃得好不香甜。
副总旗拿着一根荆棘，在手里摇来晃去，“赶紧吃饭！半个时辰后学剑法，你们要跟着练得最好的女兵学，她们下个月就能去甲兵旗，她们就是你们学习的榜样。今儿午后，她们会是第一批去拜祖师的人，还能有幸看到祖师留下的心法口诀。仙品功法，举世无双，也就是我们绿衫支营才有幸一学！”
女兵们的眼睛齐刷刷望向几个女兵。
有人在韩清音身后道：“那个长着杏眼的，素仙剑法学得好，很得上头重视。”
“要我在新兵待三个月，我也能练得熟络又标准。”
“切！你懂个什么，她是南方小岛小宗门来的，入宗门不到一个月就被送来了，以前都不知道修炼是怎么回事。上头都说了，像她这样不懂武功、修炼，能学成这样，也颇有些天赋了。”
韩清音苦着脸，看着手里的清粥、小菜，在战王府便是下人也不吃这样的，“红莲，我吃不下。”
“快吃吧，只要不出大错，我们就能去拜月神。”
韩红莲低声宽慰着，她们只在白日与新兵一起训练，可夜里却能去二人住的小帐里休息。
韩清音道：“五姐姐到底怎么想的？”
韩红莲而是庶子嫡女，自小受的白眼不少，家里的日子也是因为胞姐嫁给娄长平，而她又学会炼丹之后才过得好些。“五郡主的心思，一般人猜不出来，我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成。”
*
拜祭大帐内，绿衫支营的将士一拨接一拨地进入，秉香拜祭，每总旗的人都预备自己的供品，供品亦是换了一轮又一轮。
大帐没有帐顶，只用围帐圈在一个四方形，在入口处设了帐门，里有十几张桌案拼起来的供桌，桌上摆放了一个几尺高的石头神像。
女神像雕刻得栩栩如生。
在围帐的正上方帐墙上，挂了两张白色厚缎，玉简将影像投放在白色厚缎上，所有进去拜祭的人，可以选择在灵修功法或武修功法前停留背诵、记熟投影里的心法口诀。
天刚明，女将士就起来了，起得早的，可以到里面学习半个时辰，越到后头，拜祭的人一多，能停留的时间就越短。
“你记住了几句？”
“就第一层的功法口诀记熟了。”
“慢慢来，只要韩将军还在军中，说不得明年月神节，还会让我们再看一眼。”
“记得快也忘得快，我只记了第一层的功法，我可听人说了，十个人记功法，就会有十种不同的口诀，我把第一层贯穿练会了，等明年月神节，进来拜祭时，我再瞧第二层的心法。”
将士们交流着自己的经验，因知道每个瞧到的功法不一样，彼此之间再不会问你瞧见的是什么，适合另一人，却不一定适合自己。
有人进来，有人离开，离开的女将士看着其间一个黑瘦却很精神的女兵，“快看！我们是来拜祖师、瞧心法口诀，这居然有一个求伴灵的。”
这黑瘦女兵是伙房的厨娘，是被特意恩允进来的，听到周围的取笑声，闭着眼，一脸虔诚地诵着“求灵咒”。
每一刻钟就会清场一次，也好让下一轮的人进来，第一次进入围场的会有三五百人不等。
“月神祖师显灵了，快看，神像赐伴灵了！”
有女兵快速跪下，一脸虔诚。
月神赐灵了！
伙房的厨娘得了一个上品伴灵，这消息不到半个时辰，整个绿衫支营上下都知道了，有嫌自己伴灵品级低的，在烧香祭拜之时，诵一诵咒术。
午后，阳光明媚。
青霜沏一壶灵茶，慢悠悠地与刘妍、易萍萍、卢小透几人闲话。
刘妍好奇地问道：“韩将军几时雕了一尊月神祖师的神像？”
“不可说，不可说也，这神像可是很灵验的。”
她故作神秘，想到昔日在月国，她就是靠着这尊神像得到天鹿与凤君，凤君回了凤神殿，想起来还略有些伤感。天鹿属于九重天的神兽，不能轻易召唤出来，青霜亦从未拿她当神兽。
“启禀韩将军，主力营绿衫支营参将求见！”
“禀韩将军，天华国巾帼营将军求见！”
“禀将军，天武国木兰营将军求见！”
各国女营的将领陆续求见。
青霜听得头疼，摆了摆手，“本将事务繁重，可没心思招呼她们，易左副、刘右副、卢总旗，你们去招呼罢。”
刘妍很是为难，支吾道：“她们是来找将军的，你让我们……”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绿衫支营的事传出去了，有想借着月神节求伴灵的，亦有想瞧一眼素仙剑法心法口诀的。”青霜吐了口气，“求伴灵的，让她们去神庙，若是过来拜祭我们月神祖师的，在帐外摆上香烛、祭案，让她们在外头对着神像拜一拜。”
卢小透笑道：“将军，属下这就去招呼她们。”
待几人离开，青霜半躺在小榻上，摇晃着双腿，道不出的悠闲自在。
不到半炷香，刘妍进来，为难之色更甚，“韩将军，天华国巾帼营的凤舞长公主说……说能不能让她营中的女将士瞧瞧月神祖师的心法口诀？”
“这世间容易得到的，也不易被珍惜。”
青霜很是纠结，按理不该如此公布出去。
她昔日公布，也是让世间的女修们有一个更好的修炼功法，而不是一味被世间男子视为附庸，踩在脚底。
今日若是拒绝了，反而开罪不少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