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轻叹一声：“他一定是找回来了……”
乌珠好奇地问道：“韩圣丹师怎会昏迷，还必须得古神、古魔魂血才能醒过来？”
“我……”青霜欲言又止，迎视上乌珠切切的目光，平静地道：“阿湛受狐尾气息吸引，气血贲张不可控制，他想进入神魔狱寻回狐尾，我必须帮他。”
她身边的温暖不多，帝湛算一个。
他待她好，她必回报。
“你是……”乌珠忆起人界那边的传言，韩青霜是半神之体，依稀还有古魔血脉，“你用尽了自己体内的古神之血？”
“我不知道是不是用尽了，我逼出了自己身体里能闪金光的鲜血，只有用这样的血，才能修改设在神魔狱外的神符，也唯有这样，我才能在符阵上打开一扇窗口，而阿湛才能够地入神魔狱寻回自己的尾巴……”
乌珠虽不知她是如何改变了神符，想来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耗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古神血液。
“那你的古魔血液呢？”
“神魔狱上古符阵上除了有神符，还有魔符、妖符，只要被困其间，无论是神、是魔、是妖都难以逃脱。我琢磨了许久才寻到规律，方想到破解的法子，可就是这样，我也只能勉强撕裂一个小口子。”
她为了帝湛，可以豁出命去。
帝湛为了她，亦是上天入地地拼命。
乌珠能感觉出他们二人之间的不同。
“韩圣丹师，在月神宫时，你将那些圣丹方相赠，不是因为你与我投缘，而是因为狐圣的缘故？”
青霜微微点头，“阿湛和我之间有过约定，若是有朝一日我不得不去两界山杀妖，我不会伤害狐族，而他也不会伤害天华国一人。”
在她遇到青霜以前，青霜便已经结识了帝湛。
乌珠又忆起冰雪森林里的种种，那时候帝湛有意无意地维护着青霜。“难怪你不仇视妖族，还说原无正邪，唯有善恶，当时我听到这话时，颇是感动。”
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帝湛，因为狐圣。
乌珠道：“老祖说，如果你醒来，调养几日后，我护送你离开沙丘境。”
青霜想了片刻，“我想去一趟月神宫。”
“月神宫不已经关闭了？”
“我想借月神宫丹殿的丹炉一用，想给阿湛炼些圣丹。”
帝湛想着她，她亦想着帝湛。
乌珠道：“我陪你同去。”
青霜带着乌珠在石室里转了一圈，青霜很轻易就寻到了出口，那一处像窗户般的地方，洞口设下了禁制，从外观上很难发现这里被打通。
两日后，二人到了月神宫。
月夜下，青霜拿着一枚弯月状的玉玦，对着月光一照，立时有一道月华倾泄而下，化成一条白月光道路，“乌珠，快！”青霜驭剑而行，追着白月光，再睁眼时，已然进入月神宫前山。
乌珠问道：“你刚才那个弯月玉玦是开启月神宫的钥匙？”
“是我无意间得来的。”
这玉玦是作为数万年来，第一个闯到最高一层试功塔的奖赏。
青霜用了五日的时间替帝湛炼了足够使用的丹药。
乌珠借了丹炉炼了好几种丹药。
月夜下，青霜鼾梦正香，在丹殿不眠不休地炼了五日，出来后又赶了两日的路，她早已疲惫不已。
乌珠耳朵灵敏，轻喝一声：“谁？”
夜光下，帝湛出现在青霜的身前，静静地凝视着青霜，眼里满满都是深情，经过这一场同甘共苦，他们二人的情感已非往昔，往后再无人能插入他们二人之间。
帝湛指头一点，青霜睡得更沉了。
乌珠低声道：“老祖宗，韩姑娘是个好姑娘……”
这还需他人来说。
若她不好，他也不会动心。
虽然有时候她有些傻，又有些心软，行事还有些拖泥带水，可这些不影响他对她的情。
帝湛取出一只瓷瓶，从瓶子里倒出两枚古神魂血，这样的精纯、干净，看着那如太阳般的金色光芒，乌珠眼前一亮，若非她是妖不能碰触，只怕早就扑上去一口给吞了。
两枚魂血自青霜的眉心而入，睡梦里的她似吐了一口气，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帝湛再拿出一只瓷瓶，从里头飞出一枚血，闪出的却是绿色的光芒，乌珠眨巴着眼睛，着实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明明是鲜红的血，为什么会是绿光，真是太诡异了。
“木灵根魂血？”乌珠这样认为。
帝湛未语。
乌珠就自以为就是这样。“生机魂血，据有极高的疗伤之力。”
帝湛拿了一只又一只瓷瓶，有装着古魔魂血的，有装着古妖魂血的，除了前三滴是从青霜的眉心而入，后面的都喂入她的口中，甚至还助她炼化魂血。
帝湛离开时，面容煞白，额上有密密的汗珠，“乌珠，别告诉任何人关于今晚的事，也莫让她知道……”
“老祖宗……”
为什么不能说？他心里有韩姑娘，还将她看得很重。
帝湛疲惫一笑，拿出装着古妖魂血的瓶子，大快朵颐如同饮水，最终只余下一滴，用指一弹飞向乌珠。
“谢老祖宗赏赐！”乌珠纵身一飞，化成一只黑狐，张口含住魂血，咋巴了一下嘴巴。
帝湛淡淡地道：“这等好东西，不能留着，我会食完。”
谁能想到，神魔狱残留的魂血最终便宜的人是他。
他是妖，可他有自己的法子将这些东西变成大补物，不仅不会有害，反而有益于提高修为。
翌日午后，乌珠送青霜送出沙丘境，前进一步是沙漠。
“乌珠，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该回去了。”
“韩姑娘要一路保重。”乌珠捧着一只盒子：“这是狐圣送给你的，说是你早前想要的佩饰。”
青霜从腰间储物袋里取出一只中品储物袋，“这是我给阿湛的，里头有草药、亦有我新炼的丹药，还请乌珠姑娘转交给他。”
“韩姑娘，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青霜一揖手，纵身自出口的崖上跳下，眼前是黄沙漫漫，她驭剑立在空中，不远处有旋风移动，那是被封印的沙丘境。
后会有期……
不知几时才能再见帝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