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发愣的片刻，韩鹏已过来，笑意盈盈地道：“五妹妹，家宴要散了，我与三弟、四妹他们要去灯会，你可要去？”
“谢二哥相邀，近来有些累了，我今晚想早些歇下。”她带着歉意的福身，走近韩奕又能一福身，“父王，霜儿告退回寝阁。”
韩鹏虽有些示好，可他是凉氏的儿子，与他近了，将来她要报复凉氏母女，是下手还是不下手，有一个韩奕在，已经够让她为难，她又何必为了这迟来的示好要陷自己于两难之地。何况韩鹏的示好，其目的原就不单纯。
韩奕笑道：“去吧！”他对着一屋子人道：“今晚想去瞧灯会的都可以去，大家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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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青霜携着两个丫头，借着有亮的灯笼光芒，她不紧不慢地行进着，没走多远，只听一个姑娘的声音怒喝道：“韩青霜，你给我站住！”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奔了过来，恶狠狠地盯着她：“你真是个祸害，连亲娘都要连累，要不是你，姑母怎会失了管家权……”
韩青霜淡淡地道：“她不是我亲娘！”
凉九姑娘凝在原地。
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过来，冷声道：“就因姑母恨你不争气，你连亲娘都不认？”
韩青霜冷声道：“凉氏不是我亲娘，我亲娘另有其人，这是事实。”
凉家听到这话，早前还以为韩青霜说的气话，这会儿再听她说，不像是气话。
凉四老爷迎上韩奕，揖手唤了声“三姐夫”。
韩奕道：“霜儿确实不是凉氏所出。”
韩青霜居然不是凉氏所出。
这怎么可能？
是了，凉氏一直对青霜不好，原来是这个原因。
凉四老爷对韩青霜道：“五郡主，就算是如此，我妹妹养她十四年，对她也有养育之恩。”
韩青霜不屑一顿地笑道：“凉王妃有嫁妆几何？她可是宫里出来的美人，你们凉家原是小户人家，若非我父王，凉家岂能在果州成为大族，凉大老爷又怎能从一个毫无建树、政绩的小小知县提拔成五品知府？凉家的子弟若非我父王引荐，能入京城谋上一官半职？别以为你们凉家如何能耐，还不是仗着我父王的身份、地位拥有这一切。
凉王妃养我，三天两头的挨骂挨打，还被四郡主抽得半死，不让我修炼，不让我吃饱，不给我穿暖，这就是养我？这样的教养，你们若稀罕，只管拿去。”
她给他们脸面，便是认下凉氏养她的事实。
凉氏嫁妆不多，她甚至拿了战王府的东西去贴娘家，却又薄待她这个战王府的姑娘。
凉四老爷面容铁青。
韩奕摆了摆手，“都散了罢。”
凉四老爷心下不快：战王听到韩青霜所说的话，他没有训斥，也没辩驳，这么说来，韩青霜的话就是事实。
韩奕喊了声“霜儿”。
青霜放慢了脚步，神色里难掩怒容，就算她不是凉氏所出，可凉氏好几次看到韩清月鞭笞她，竟没有阻止之决，眸子里不有一种痛快、赞赏之色。
她不能拿韩家如何，如果凉家人一再来招惹她，她不在乎拿凉家人练手。
韩奕低斥道：“凉四老爷到底是你长辈……”
“父王，世间能做我长辈者寥寥可数，凉家老爷是世子、四郡主的长辈，不是我的。我受了十四年的委屈与欺负，忍得够久了。”她福了福身，翩然而去。
有些话，她可以听，但有些她是万不会听的，尤其是想到韩奕是因为某种她不知晓的原因才待自己好，曾经他对自己的宠爱、怜惜都变成了一个笑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