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床第之贿
本来是想让祁一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在全市副县级以上干部会上出洋相，没想到祁一征却能够把全场干部的情绪调动到完全有利于他的方向，这让胥忖朱和吕筱仁两人大感失望。但面对已经出现的局面，戏是胥忖朱和吕筱仁导演的，现在当然还得继续演下去。
按照会议安排，最后是胥忖朱讲话。胥忖朱的讲话，事前市委研究室给他准备了讲话稿，刚开始时胥忖朱基本上是按照稿子念的。讲到中途，胥忖朱就脱稿即兴说开了：“田兴烈问题的出现，充分说明我们的有些干部完全没有把组织放在眼里，也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作为组织培养的人，心中随时随地应该把组织放在心上，把组织的纪律放在心上，总以为自己能够走到今天的这个位置，是自己能干的结果，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岂不知，任何一个人离开了组织，都将什么都不是，并且一文不值。田兴烈问题的出现，说明了我们有些有问题的人不心存侥幸，以为自己能够躲过组织的法眼。我奉劝这些心怀侥幸的人一定要看清形势，自我审视，想伸手的马上停手，已伸手的主动缩回，并且把已经拿了的东西主动退出来。这里给我们那些已经伸了手的人一个期限，希望你们在本月一个月时间内，主动到纪委自首，如果你们觉得到纪委去有些心理障碍，那么也可以到我这里来主动交待，主动退赃，可以到我办公室，也可以到我住的地方，当然也可以到你们自己认为安全的任何地方，我胥忖朱都不会拒绝。我相信，作为市委书记，我保证只要是要规定的期限内主动自首，自觉退款退物的，都免以处分。当然，给予了机会却不珍惜的，一旦查明，将严惩不贷。当然，我们也会为主动退款退物者保密，决不让自动退贿者受到影响。”
实际上，这一段离开稿子讲的话，可以说是胥忖朱内心里的真实话，他就是希望那些受了贿得了好处的人能够把这些钱物交给自己。到时候自己再根据情况，一般的交给纪委，让纪委处理，贵重的当然是留作己用。胥忖朱相信，决不会有人敢找纪委核对自己交了些什么。上次在刘解释那里胥忖朱得到了极大的启示。这种完全是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知的事，自己不做就是愚蠢。为何不利自己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好好地捞一些好处，退下来后自己就将一无所有。
胥忖朱和吕筱仁主持的这一次宁秀县级干部警示大会，应该说起到了应有的效果。
在会议后的一周时间里，先后有五六个人主动找到市纪委，交待了自己的不法行为，退出了收受的现金财物合计约四五十万元。金额最多的一笔是十万元。对此，市纪委按照规定，都一一进行了登记，并本着为自首者保密的原则，没有任何标识性标志，全纪委只有接受退款退物者和市纪委的分管副书记阎德立知道。
虽然只有五六个人到市纪委去主动交待，退款退物，但全宁秀社会却是议论纷纷，传言不断。有说张三退了多少，有说李四退了多少，也有的说王五还找到纪委，说是自己睡了几个女人，怎么退？宁秀的干部大家相互见面时，都只能悄悄地打个招呼，甚至招呼都不敢打，害怕被人说是在议论谁或在打探什么。
市体育局有一个副局长李踊，会画画，再加上在体育局工作时间不短，无事时就参与一些体育活动，譬如打篮球、打乒乓球、下象棋、下围棋等等，因此就到处标榜自己是宁秀的文体全才。由于其年轻时就会画画，讨的老婆倒也是非常漂亮。当时在仁义县一个乡做乡文化员，为了能够进城，李踊不惜自己的老婆，使美人计将当时到乡上调研的县委宣传部长弄上了自己老婆的床，自己扮演“捉放曹”的戏目。因为出现了这种丑事，宣传部长被现场捉奸，最后只好答应将李踊从乡文化站调到县文体局。到县文体局后，因为经常参加一些县文体局开展的活动，又和一个体操教练勾搭上了。因为是自己失去了节操后才换得李踊的进城，李踊刚进城就和别的女人打得火热，李踊的老婆岂能善罢甘休，大闹县文体局，最后李踊不得不与前老婆离婚，与这个体育教练结婚。但离婚结婚并不能解决问题，李踊的前妻家族势力不小，而李踊前妻离婚后又并没有找到如意郎君，前思后想总觉得内心不平，也就时不时到李踊所在单位闹一场。李踊无法，只好另想他途，希望能够改变这种状况。正好这时，仁义县的县长要调宁秀地委宣传部任部长，因为这个县长自认是个文艺青年，之前时不时爱到县文体局去视察，并参加一些县文体局举办的活，如此一来，李踊也就与这个县长认识了。李踊前妻大闹文体局的事县长大人也知道一些，并且听说李踊的前妻长得不错，但李踊却和县文体局的一个教练勾搭上，想来这个女教练肯定也会不错，但在意无意要李踊面前提到想见见这个体操教练。一见之后，这个县长也就有些心猿意马了，这个体操教练长得也不错，特别是那魔鬼般的身材，完全不愧是体操教练这个职业。善于钻营的李踊自己看到了县长见到自己现任老婆的反映，和常人不一样，他并没有因为县长见了他现任老婆那种馋涎欲滴的样子而心生不快，相反还感到高兴。按一般的人理解，李踊不吃醋反而高兴，是觉得自己的老婆连县长看了都馋涎欲滴，说明自己的老婆确实不错。但在李踊的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想法。他感到了以后自己如果遇到什么危机，又有了解决的途径。果不其然，李踊的这种想法被很快得到了验证。前妻的时不时骚扰，让李踊感到实在是无可奈何，而因为前妻的时常骚扰，也使和李踊的责任老婆也是心生怨尤，当李踊听说县长要调到地委去工作的消息后，就心生希望，以祝贺县长上调为名，把县长请到自己家里，要给县长饯行。这实际上也是李踊施下的美人计。酒至半酣之时，西门庆与潘金莲在王婆家饮宴的场景出现了。县长因为李踊只请了他一人而感到满意，觉得这个李踊是真心祝贺，也就酒逢知己，三杯两盏之后，李踊也就借进厨房加菜之名，把空隙留给了客厅中的孤男寡女，县长本就是外地人，一个人在仁义，两人借着酒兴，悄悄的三言两语约定了饭后到县长住处。实际上，李踊事前是与现任老婆之前已经商量好了。李踊用与前妻换进城的同样牺牲，希望换来自己再一次的调离。李踊的责任老婆是一个长相漂亮、身材姣好，但头脑简单，身体健康且在男女性事上要求强烈的女人，李踊平常是根本满足了不她的欲望，也因此李踊和好商量要性贿县长时她才会答应。也许这李踊命中注定所娶女人都是水性扬花。有了自己怕女人与县长上过床的事实，县长调宁秀地委宣传部不久，就把李踊调到了市委宣传部，并且还被提拔成为办公室主任。李踊调到地委宣传部不到三年，部长就调省城，临走前，宣传部长利用其是地委委员的地委领导身份，将李踊提拔成了当时的宁秀地区体育局副局长，一直到现在。担任宁秀地区体育局副局长后，李踊就在这个相对封闭的单位，悠哉游哉地捞取着外人所不知道的好处。李踊到市体育局担任副局长的时间不短，已经七八年时间了，在体育系统可以说是根基深厚，虽然换了几任局长，李踊却仍然稳坐钓鱼台。在外界看来，体育部门是一个完全的清水冷门部门，也正因为如此，李踊才能够在市体育局呆那么长，但实际上这是不了解体育部门的结果。体育部门可以说完全是“螺蛳有肉在壳壳里”，外面的人不了解内情认为清水，实际上这才不是一个清水部门，里面的名堂多得很。很简单地说，要举办一项比赛，你要想得冠军吗，勾兑吧！在同一个层面上的比赛，实际上水平是差不多的，关键在裁判如何吹哨子。这也是为啥会有臭名昭著的“黑哨”问题。这是外人所不知道的，什么样级别上的比赛，就会有什么样的勾兑价码。县级的几千甚至几百都可以，市级的可能要几千甚至上万，省级的、国家级的当然就更不用说了。再加上举办的任何体育活动，都是有服务报酬的，什么裁判费，工作人员费，场地费，服务费等等，不一而足，在这里面，就有无数猫腻在里面。有些时候，一些单位要在体育场馆里举办活动，李踊利用自己的职权，与这些单位的相关人员勾结，从中私分单位出的场馆费，当然一些企业的赞助费就更是他的日常下饭菜了。在李踊这里，真可以说是雁过拔毛，只要是有利益存在的地方，没有他不吃一嘴的。如此一来，可以说李踊在宁秀体育系统完全吃顺了嘴。由于体育系统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单位，市上的会很少参加，市上的事很少参与。就是有要求体育局参加的会议，也是单位的正职参加，除非是正职不在的时候，才有可能由于副职去参加。在这种情况下，李踊基本上没有感受到外界反腐倡廉的任何压力。也因此，这个李踊收起钱来也才心无畏惧。这次参加全市县级干部大会，李踊才感受到从上到下反腐倡廉的巨大压力，特别是听了祁一征作为市长，就因为班子里的一个副职出了问题都在大会上的检讨和市委书记胥忖朱在会上提出的要求后，李踊的心里开始忐忑不安，原来没有感受到的反腐压力现在在心里是越来越沉重，总是担心着如果有人状告自己，岂不是会把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李踊也知道，自己这几年在体育局的所作所为很为一些人不满意，现在全市召开了这么大一个规模的会，会议的情况难免会传到一些人耳朵里，这就给一些对他不满的人提供了状告自己的机会。李踊也知道，自己在体育上这么多年，收受了不少的好处，加起来足足判个十年八年完全不算冤枉。散会后李踊就一直在想着如何化解自己当前可能面临的危机。（未完待续）